茨木消沉数日的金瞳在睹见这一幕的时候,竟前所未有地泛起了微光。他的潜意识一直明白,面前的存在象征着自己狩猎的终点。
属于猎手的眸光上倒映着无数道“门”的投影,金色的虹膜与深渊般的瞳孔同这片扭曲而绚烂的异景重叠在一起。
自始至终,囚困着空的是祂的费解和自我拉扯,而茨木当下的困局源于他尚未演化出真正完整的自己。眼下的出路似乎已经再明晰不过。
禁语响彻虚空,不知出自谁口。站在此地的两个“种子”都没有表露出抗拒和挣扎。
言落成咒,茨木瞳中斑斓的异象化作一片空无的金色……
晴明收到来自茨木的奇怪信息的时候,差点以为是诈骗团伙偷了茨木的手机卡。
“你问我纸人术干什么?照我看,你应该用不上这种低权限的法术吧?”他费解地摸了摸鼻子,一字一字地打出这句话。
茨木甩回来的信息却再次明确了他的意思:
“你就告诉我,让灵魂附在纸上到底是什么操作。还有,一个灵体到底能附身几个纸人?”
晴明无奈地叹了口气,如实回复他说:“我最多只能告诉你操作,原理是说不明白的。纸人上能附身式神,也就是阴灵,但同样可以附身施术者自己,所以跟分魂术也有点关系。至于一个灵体最多能附身几个纸人,还没人试过上限,要不你试试?”
看茨木一副糊弄不过去的样子,晴明最终还是把在阴阳师圈子里并非机密的纸人术教给了他。
千里之外,茨木抱着一沓新买来的白卡纸推门而入,果不其然引起了酒吞的关注。
“想干什么?”酒吞努力不让自己板着脸,浑身陡升的威压还是让这句话变成了质问。
茨木却镇静地回答道:“学点手艺打发时间,等我做好给挚友看。”
他是特效化妆师,从前就做惯了各种手工,培养这样的爱好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往后一整天,茨木都在做纸雕。
黑焰和鬼焰绕着他叽叽喳喳地乱转,被茨木赶出门外好几次。
酒吞却赖着不走,还有意无意围在他身边观察他的举动。然而茨木的举止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他自始至终都在照着手机上的教程摆弄着卡纸和刻刀。
“弄这么多树和石头?……怎么还有路灯?”下巴枕在茨木肩头,酒吞盯着茨木手头翻飞的动作,提出一连串无意义的问题。
茨木扬起头,鬓角的绒发蹭着酒吞的脸颊,一副值得信任的样子,手上的动作也大大方方没有停顿。
铺满一桌的卡纸被剪出石头、树、羽毛、路灯和窗户的形状,看起来像是某种复杂的纸雕工艺品。
茨木能这样恢复干劲,甚至一并恢复了度假应有的情致,这本该是酒吞感到欣喜的事。可直觉自始至终在提醒酒吞:他藏起了他真正的目的,他此刻的状态应该被怀疑。
酒吞温热的鼻尖探进茨木暖烘烘的颈窝里,不轻不重地嗅了一口。
茨木浑身情不自禁地一哆嗦,随即就听酒吞用囫囵而危险的声音说道:“你最好没瞒着本大爷。”
“当然没有。”茨木答得飞快,拿起刚刚剪好的另一只路灯轻手轻脚地夹进手边的厚书里。
当晚,茨木就做成了他的第一件作品。
纯白的“纸盒”被通上灯带,暖橘色的光晕从层层剪纸背后透出来,映亮的画面原来是窗前视野里的丛林和小路。
路灯和树都是寻常的比例,只有位于中间那只精巧而立体的鸟体型巨大。不过,看在它是用十几层剪纸拼成的轮廓,想来这也是纸雕灯的炫技之处。
酒吞心领神会地熄灭了房间的顶灯,整个屋中便只剩下“床头灯”暧昧的光晕。
四下昏暗之时,酒吞的手指情不自禁地伸进了茨木的衣衫。
裸露的双腿回应着摩挲上来,并自觉盘缠在鬼王腰间。鬼王反手握住两截劲瘦的脚踝,一个倾身将他的鬼后扑倒枕间。
唇舌纠缠之下,酒吞含糊道出一句:“……你今天一点也不老实。”
茨木没有躲着他的话,更没有躲开着他的吻。他在旖旎濡湿的气氛中缠绵地回敬了一句:
“我跟挚友连心都是通的,有什么老实不老实?”
鬼王眸光微动,忽然提起旧事:“千年以前,你也是这么跟本大爷心意相通的,本大爷一千年的孤单寂寞还不是拜你所赐。”
茨木不知是不是让这话点中了什么,闭上嘴不再言语。
可他同时分开臀瓣,将鬼王烫热的性器尽根坐进身体里。
一番瑟索的回应取代了一切言语。酒吞一并深陷缠绵,如同利刃被炽火融化,凌厉的威压没入了茨木坦诚的身体,自此不见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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