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巴黎二层,灯影重重,包厢的主人特意调了个丧葬风灯光,暗红的光影照在女子的好看的眉眼上,凌厉又惊悚,像是中世纪古堡里杀人如麻却又美艳迷人的吸血鬼。
前头的桌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酒水,有高纯度酒精,还有各式各样精致的调制酒。
纯酒还好说,若是加了柠檬汁,汽水,上头的速度就像做了火箭,酒量再好的人也扛不住,陆成河刚进包厢,看着这阵仗,腿肚子都在打转。
好家伙,这酒水种类,比去年还夸张,大魔王每逢这个时候,就要开始发疯,不是拽着他去飙车,就是来酗酒。
大魔王千杯不醉,他一个肉体凡胎哪里扛得住。
慵懒坐在沙发中间的云砚抬头看了陆成河一眼,漫不经心地说:“成河来了,坐,随便喝。”
陆成河胆战心惊的坐下,看云砚没有要翻旧账的意思,随手拿了一杯酒,开始浅抿,扫眼一看,包厢里已经躺了不少人,这是喝了多久了。
云砚一点醉酒的模样都没有,只是脸色些许苍白,越喝她头脑越清醒,平时刻意忽略的那些回忆如潮水一般涌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尖利的指甲,恶毒的咒骂……
配上酒醉后微微的头痛,几乎将人撕裂。
云砚手腕已翻转,又撬开了一瓶酒,瓶盖一起,醇厚的酒香的飘扬出来,一闻就是放了许久的好酒。
云砚也没招呼陆成河,兀自拿了杯子,其实她并不需要人陪他喝酒,只是希望旁边有个人,免得自己像个飘荡的孤魂,又或者,像女人的诅咒一样,变成没有人性的兽。
陆成河喝一半,倒一半,还保持着几分清醒,看着云砚那个不要命的喝法,是也不敢劝,也不敢拦,他多少知道点云砚的心结,无解,一年到头都绷着弦,难得放纵几天了。
啪嚓,云砚拿着的酒杯掉在了地上,满地猩红的酒液和玻璃碎片。
陆成河看着云砚白如金纸的脸色,突然站起身,气势汹汹地拉住了云砚的——衣袖。
“云姐,陪我…出去点酒!我找不到路了。”
云砚冷冰冰地看他一眼,竟然起身了,其实若是陆成河仔细看就能发现,云砚的瞳孔已经失焦了,醉得不能再醉。
陆成河拉着云砚穿过长廊,一路到了前台,一直安分着的云砚突然一停,扭住了他的手腕,指尖一错,力道传入骨头。
一阵剧痛从手腕传来,陆成河冷汗都被逼了下来,差点跳脚。
“痛痛痛!”
云砚充耳不闻,冷声道:“你想逃酒?”
云砚是练过的,酒醉之下力道收不住,陆成河却是个看着强壮的花架子,当即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也没能把云砚攥在他上的手甩开。
长廊拐角,算是酒吧里一处视觉死角,一楼的人上不来,二楼的人没事一般也不下去,叫酒都直接呼叫服务员,没人来解救了可怜的陆公子。
陆成河痛到脸色狰狞,大声求饶道:“云砚,松手,手要折了,你要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