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一个吸血鬼。”
“为什么不杀掉它?”雨夜,S市的血猎会长从外归来,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发动了剿灭行动,那个时候并不讲吸血鬼的人权,只是全部铲除,血猎是清道夫,清除所有的吸血鬼。
“但是……她太小了。”
好像只有五六岁,双亲被杀害的时候,她正沉睡在梦中,现在被拘捕在协会内部,冰冷的一个房间,隔着玻璃,金发的男孩好奇地打开了这扇门,但他没有打开潘多拉魔盒,他隔着玻璃窗和女孩对望,隔着玻璃敲了敲她的脸,她惊了一下,像猫一样缩了回去。对于男孩来说,她那么小心。
其实他们应该是仇人关系吧?毕竟血猎杀掉了她的双亲,但是当时组员认为倪兰亚是无辜的,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对一个五岁的孩子下手。
“倪兰亚就由我来养吧。”男孩是那么宣布的,起初并不顺利,有很多反对,在外界看来,他跟倪兰亚的关系很病态,是喂养者和被喂养者,男孩却不那么认为,他一直觉得自己和倪兰亚是朋友。
从他们的手隔着玻璃触碰的那一瞬间起,他们就是朋友,倪兰亚就像只受惊的猫……眼神那么像猫的女孩怎么会害人呢?
这个理由在成人听起来太薄弱了,他们只考虑利害关系和人道主义,只有鲁达达说,倪兰亚,倪兰亚,我相信你。
戚水寒和倪兰亚总会在茶水间相遇,倪兰亚被告知不能跟戚水寒接触,因此只是有点警惕地看他,感觉戚水寒没有鲁达达说得那么坏,因此当戚水寒看她的时候,倪兰亚只是给他一个微笑。
人类为什么能和吸血鬼共存呢?
不知道原因,不知道缘由,明明彼此都有血海深仇,却生活在同一个土地上。
戚水寒不知所踪的那天,依旧是很平常的一天,入冬了,冬夜很冷,王勤助没看见戚水寒,以为他只是出去抽烟了,但是他没再回来。王勤助大概知道理由,跟别的国家政府沟通不是很顺利,调查进度有所停滞,这场几年的恩怨看起来不像能画的上句号,就像所有的现实故事,最后只显得枯燥漫长,然后一切石沉大海,被时间冲刷,再被提起,再被冲刷,就像人类的历史,永远重复着同样的过错。
王勤助知道原因,但是知道不管用,他们得追回戚水寒,戚水寒就像个不安定分子,奇怪,他明明是受害者,却好像个杀手,但是他真的犯错了。
这个冬夜很冷,小路上没什么人,没开路灯,陷在黑暗之中,只有车灯无所畏惧地用双眼瞧着世界,救护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现场所有的,只有倒下的少年和穿着黑斗篷,浑身是血的男人。
再把时间往前拉一点,破开夜空的是一声枪响。
“我们找到了谁?”鲁达达在和王勤助通话,王勤助正赶往现场。据医护人员讲述,一个浑身是血的银发男人在被问及身份时,逃离了现场。
用手机拍不出他的样子,这件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医护人员认为只是手机故障或者意外,但血猎不这么想。那个人一定是吸血鬼,但他为什么出现在那里?是他杀的人吗?
少年受了一处枪伤,子弹很特别……子弹上印着血猎的标志。只有血猎枪才能装那种子弹,但是血猎枪一定只会对准吸血鬼。但少年是吸血鬼吗?不是……江等春看到了照片,认出了他,江等春感到了错愕,惊讶和愤怒,一时间天旋地转,他说:“那是安飞。”
鲁达达并不知道这个名字,戚水寒的组员沉默了,江等春走过去说:“谁把他带过来的?”
全组沉默,最坏的可能是整个组都是帮凶。江等春说:“你们为什么要把无辜的人卷进来?拜托,有个人类死了。”
有人顿了顿,发出了疑惑:“能给予吸血鬼恩惠的,真的算是‘人类’吗?”
这话听了鲁达达也不高兴,又变成对峙的局面。
除了戚水寒不知所踪,并没有找到其他可疑人员,戚水寒成为重点怀疑对象。王勤助说:“不,不可能的,寒是不会杀人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失去亲人的痛苦。”他还在极力为戚水寒辩护,他检查安飞的尸体,当时并没有目击者,取证很困难,除了戚水寒,就只能找到列夫。
吸血鬼会为人类付出一次又一次吗?
那是同样的招数,列夫每次都知道是圈套,每次都钻了进去。
“你还是会来。”戚水寒说,他带着一点微笑。这天很冷,烟也暖不了身,拿枪的手没有烟可以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