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良栯进门的前几年,傻子脾气还没如今这般阴晴不定,他也是有玩伴的。
?那些玩伴是钟老夫人精挑细选下,派来伺候傻子的丫头、小厮们,傻子脑袋笨,人也单纯,对谁也没个防备心,别人说什么,他都能稀里糊涂的答应着。
?钟老夫人和钟老爷不能无时无刻盯着儿子看,也就这一松懈,出了意外了。
?傻子给人教唆的骗去了墓山玩捉鬼,骗他的人说要帮他练胆子,傻子怕极了,他想跟玩伴们一块,又不想给人瞧不。,傻子壮着胆子,牵住玩伴的袖子,那人不耐烦,让傻子不要一直拉他的衣摆,结果说好了不会丢他一人走,傻子将信将疑的一送手,那人拔腿就跑没影儿了。
?墓山阴风阵阵,又值早春,天气寒冬,傻子吓坏了,一个人在偌大的墓山里乱撞,被找到的时候,人缩在树旁边,冻得嘴巴发青,已然没知觉了。
?自那以后,傻子便性情大变,对于想要的、在乎的,全权掌握着,不许人家轻易忤逆。
?招财、进宝两人年岁同良栯四弟那般大,这个年纪的少年最藏不住事,一有人说话,就跟两百灵鸟似的叽叽喳喳不停,他们都知道钟老夫人喜欢眼前这位新夫人,新夫人一问话,两人自是知无不言的将知晓的一五一十全搜刮出来。
?良栯倒是没想过,钟家放在心尖上护着的独子竟遭受过如此残忍的欺凌,他算是想通了傻子为何会突然发脾气了。
?这傻人原也是将真心捧出分给过许多人的,可惜,碰上的都是不懂珍惜的人。
?知道了想知道的,以后便会注意着不再惹傻子不安。了。良栯笑着从兜里摸出糖块给招财、进宝两人,要他们在院里玩的时候注意着脚下。
?招财、进宝齐齐应了声,捧着糖小口的舔,外院今日大扫除,得了准,他俩便去帮忙了,良栯站在廊下晒了会儿太阳,回了屋子,傻子还没醒。
?昨儿,傻子陆陆续续的哭,后半夜埋着脑袋哭没劲儿了,到天亮了才勉强睡下,这会儿自是没醒的。
?肚子咕噜噜叫,日上三竿,傻子是被饿醒的。他昨儿太难过了,眼睛一时半会儿睁不开,虚虚就看见一道影儿站在窗前。
?待眼睛清明了,辨认出这影儿不是旁人,正是他娶的惹他恼火的男妻。
?“你怎么还在这里?”记仇的傻子摆脸,装模作样的质问。
?“你想我去哪儿?”
?良栯从院里折了花,正放瓶中,见傻子睡痕满面还要装凶的模样好玩,不免逗了他一下。
?这人难不成是听不懂人话的?他就是跟之前那些臭东西们一伙儿的耍他玩,都不是好人。
傻子气势汹汹瞪着良栯,语气更恶劣了,他伸手摸到枕头顺手丢过去:“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滚出我的院子。”
?见良栯还不走,傻子摸到什么丢什么,良栯闷气,心想傻子娇贵,确实比弟弟妹妹难哄些。
?他靠过去,傻子见他犹避洪水猛兽,牙齿咬得嘎嘎响,好像良栯再要做什么,自己就要跳起来咬人了。
?良栯的确是动了,他掏出两鸡蛋,傻子一见,脱口而出:“滚开,我才不饿!”
?话音刚落,他肚子就很不争气的打了鼓。见到良栯笑,傻子更恼了,张牙舞爪要折腾之前,良栯扯了他胳膊,眼疾手快的塞了一鸡蛋到傻子嘴里。
?傻子噎得直翻白眼:“你是要…要杀人灭口吗?!”
?好大一口锅,良栯不答,笑问:“眼睛痛不痛?”
?另个鸡蛋是给傻子敷眼睛的,他顶着两个大核桃眼晃来晃去的,着实不好看。傻子还想跟良栯斗,但他小瞧了良栯,良栯不是他院里可随意支配的下人,他站在那,傻子愣是推不动,拿脚踹,良栯也跟感受不到疼似的。
?这还是人吗,这是长毛的臭石头吧?!傻子嘴巴一抖,一双眼睛气红了,眼见他又要发作,良栯率先动手,三两下给傻子制得服服帖帖,僵硬的脑袋枕在良栯腿上。
?气死了,气死了,傻子直勾勾瞪着良栯,良栯叫他闭眼,傻子还瞪,为了他被捏疼的手腕子报仇而瞪。
?这讨厌的臭娘子力气居然这么大!傻子想着,他要是壶沸水,这会儿铁定咕噜噜咕噜噜的在喷气。
?院里的厨子知晓少爷的习惯,起时不定,为了避免反复热菜,府里并不会特意备着少爷的吃食候着,都是随叫随烧,特意为讨好某人的良栯便抢先问小少爷饿不饿。
?鸡蛋之仇加上打不过之恨,新仇旧恨加一块,傻子冷哼的抢答:“不饿,一点都不饿,饱得我要撑死了!”
?“面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