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事件没有发酵，徐楚维也没有再找他。但贺晚寻隐隐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了，班上的同学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跟他说话的人也越来越少。
他无所谓这些，被孤立受欢迎都无所谓，他只想好好学习。
表面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了两周，又到一个周五。
这周五放学后贺晚寻要参加学校两周一次的数学竞赛培训，比别人多上一节课，等他下课回到班级时教室已空空荡荡。
他收拾好书包后去厕所洗了个手，刚洗到一半徐楚维一群人就冲了进来。
徐楚维没有给他任何反应时间，冲进来后直接对着他的腿弯狠狠踹了下去。
贺晚寻根本来不及躲避，膝盖重重跪了下去，下巴嘭地一声磕在洗手台上。
徐楚维确实是会打架的，一招就占了上风。
眼见贺晚寻跪到了地上，其他四个人蜂拥而上。反应过来的贺晚寻也奋力反抗起来，他身高腿长，力气也大，也没那么好制伏。
但双拳终究难敌四手，最后他还是被那几个人压倒在地上，脸颊贴在冰凉肮脏的厕所地板上。
面前走过来一双昂贵洁白的球鞋，目光慢慢上移，对上了徐楚维幽深不屑的眼眸。
徐楚维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俯瞰着他，仿佛在看一堆垃圾，他薄唇轻启：“就凭你也敢跟我抢？”
贺晚寻不解他跟徐楚维抢什么了，但不等他多想，徐楚维就拿着根木棍对着他的左手狠狠打了下去。
贺晚寻瞬间剧烈抖动了下，脸色刷地一下全白了。
好疼！
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两个字。
但一切都没结束，徐楚维又一次高高举起了木棍，对着同一个地方打了下去。
贺晚寻从喉咙里闷哼了一声，像奄奄一息的动物发出的呜咽。大颗汗珠从他额角滑落，顺着高挺的鼻梁滴在地上。
他周身疼痛，四肢百骸仿佛都在被野兽撕扯，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微微翕张的嘴唇苍白而无力，艰难地喘着气，滚动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徐楚维扔掉手里的木棍，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你不是喜欢告状吗？去告啊！”
贺晚寻再一次不解，他什么时候告状了？但他没力气思考了，两眼一黑痛晕了过去。
醒来时他还趴在厕所的地板上，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他小心翼翼动了下左手手指，一股剧烈的疼痛瞬间直击大脑，让他整张脸扭曲在一起，额头上青筋凸起，不敢再动。
他怀疑自己胳膊断了。
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白炽灯打在他惨白的脸上，头发因为流汗过多黏在额头上，脸上血迹混着脏污，难堪又难看。
校服也脏兮兮的，所幸上面没有脚印，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给奶奶说。
他对着镜子站了好一会儿，一阵风从厕所的窗户吹进来，明明是夏末，他却觉得全身冰凉。
直到学校里刺耳的铃声响起，他才重新回神。
他缓缓吸了口气，但他没想到连吸气都会疼，胸腔和肋骨那一块疼得厉害。
他蜷了蜷手指走了出去，走没几步就双腿打颤地出了一身冷汗，伸手扶在了旁边斑驳的墙壁上。
贺晚寻一点点咬紧了齿关，眼睛里逐渐漫上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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