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维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堆在角落里的废纸箱,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全身赤裸地被绑在一张单人床上,嘴里还被堵了块毛巾。
空旷的没有装潢过的仓库又大又阴,微弱的阳光从最上面的小窗户透了一些进来,但这点薄弱的光线根本铺不满整个仓库。
一股潮湿的味道涌入鼻腔,徐楚维不安地咽了下口水,他好像闻到了腐烂的味道。
一时间所有地下室杀人藏尸的电影全部涌上脑中,身体一阵发凉。
所见范围内没有人,也听不见一丝动静。
他当机立断扭着僵硬的四肢剧烈挣动起来。
可能是他的挣扎声惊动了角落的男人,只见阴暗的角落里走出个身材欣长的人影。这人肩宽腿长,有些长的流海微微遮住了眉毛,一双眼睛晦暗不明。
贺晚寻!
看清人的一瞬间徐楚维松了口气,但很快又重新把心提了起来。
虽然不是什么变态杀人犯,但他霸凌了贺晚寻三个月,落到他手上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贺晚寻不紧不慢地走到他跟前,一双眼睛黑沉沉的晦暗不明,居高临下俯瞰着他。
徐楚维被他看得心里发麻,平时欺负贺晚寻时这人总是低眉垂眼,一副懦弱窝囊的样子。他还从没发现过这人的眼睛这么瘆人,眸子里仿佛有一片不透光的大海,活生生要把人吞噬进去。
徐楚维吞了口口水,虽然心里慌的一批但面上还是保持了一贯的冷静傲气,越是害怕越不能漏出马脚。
他死死盯着贺晚寻,企图让对方在他凌厉的目光中迷途知返。
但很显然,对方毫无知觉。
两人沉默地对视片刻,贺晚寻突然俯下身,男人高大的身影压下来,一瞬间徐楚维汗毛都立起来了,不过男人只是伸手拿走了他嘴里的毛巾。
毛巾被拿走后他才发现自己腮帮子有多酸,他试着动了动嘴,感觉都快没知觉了,跟拔牙时被打了麻药似的。
他吃力地用仿佛新装上的嘴放狠话:“你最好赶紧放开我,不然我弄死你。”
贺晚寻对他的威胁完全不为所动,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徐楚维,你是搞不清现状吗?都到这步田地了还想着威胁我?”
徐楚维一哽,嘴硬道:“你要么就弄死我,要么就赶紧放开我。你如果敢对我做什么又不弄死我,那我出去后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贺晚寻冷冷反问:“那你觉得我能对你做什么事呢?”
徐楚维没吭声,他拿不准贺晚寻会做到哪一步。
这个人平时看着挺懦弱的,但如今突然就把他绑了,可见这人并不是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
还不等他想完,贺晚寻忽然发狠一把掐住他的下颌骨,手指深深陷进他的脸颊里,逼近他道:“是像你平时对我那样吗?打断胳膊?随意凌辱打骂?”
徐楚维腮帮子本来就酸,这会被他掐着更是疼,根本说不出话。贺晚寻手指冰凉,好似一条毒蛇攀在他脸上。
贺晚寻冷冷盯着他的脸,片刻,嗤笑一声放开他。两手揣回裤兜里,直起身走到他身前,视线慢慢移到了他的下体。
一时间静默下来,徐楚维没看贺晚寻,但他知道贺晚寻在看哪里,这是他最深的秘密和最害怕被人发现的事。
他是个双儿。
贺晚寻的视线如有实质刻在他身上,他藏了十七年的秘密正大剌剌地敞在贺晚寻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