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不见了。
他抓着和诺亚说过话的人挨个问,都说没有见过。
直到问到弗格斯。
丹尼尔了解弗格斯,知道他说谎时手上的动作会不自觉地变多。
他看着弗格斯来回互相搓弄的食指和拇指,将人单独拽到一旁:“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诺亚在哪儿?”
弗格斯犹豫了好一会儿:“他可能在……收容区旧址。”
丹尼尔听完,深吸一口气,脑门绷出一条蜿蜒的青筋,忍了又忍还是吼起来:“收容区旧址是他妈的什么鬼地方!那地方因为所属权不明,联邦和帝国都不管,里面藏了不知道多少的通缉犯,你恶作剧也要有个限度!”
“劳驾,让一让。”身后一个声音道。
“起开!”丹尼尔头都不回地嚷了一句,继续训斥弗格斯:“诺亚那小子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把他拐到那种地方!”注意到弗格斯的视线溜到了他身后,丹尼尔更生气了,“我在说话,你在看哪?”
“让一让。”身后那个声音又道。
“让什么让……”丹尼尔气急败坏地转回头,纠结在一起的五官当即绽放成一朵花,“诺亚!”
这孩子早晨刚换的新衣服沾满了污血,脖子、胸口、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刀伤,最深的那一道在左上臂,直接染红了整条袖管。
看清楚少年身上的伤,丹尼尔拔高调子直接破了音:“诺亚!”
“让一让。”诺亚第三次说道。
丹尼尔终于侧过身,把娇小的弗格斯让出来。
担心弗格斯弄丢他的狗的事情被丹尼尔问责,诺亚朝丹尼尔伸出手,手背朝外做出驱赶的动作:“我只找弗格斯。你走开。”
等着丹尼尔走开得足够远,诺亚注视着眼前比自己矮半头的弗格斯:“我在你说的地方没有找到阿波罗,它回来了吗?”
弗格斯错开视线,没有说话。
诺亚在这时想起来了,弗格斯和他通讯先问的他丹尼尔在不在他身边,他是不是一个人。
他尽可能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在质问:“阿波罗是怎么跑丢的?”
弗格斯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再次移开视线:“我故意放跑的。”
诺亚:“故意……放跑我的狗?”
弗格斯沉默着。
诺亚一点点明白过来。
被讨厌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他垂下眼:“你确定把我的狗扔在那地方了对吧?”
弗格斯依然沉默,他当对方是默认,转过身,打算再次返回收容区旧址找阿波罗,忽然听见弗格斯道:“你的宿舍墙上挂着的……从元帅身上剥下来的守护之翼!”
他重新转回身,看见弗格斯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所以,你是打算为你的元帅阁下报仇?”他朝着弗格斯走近一步,“但跟我的狗有什么关系?你要把它扔在那个叫什么收容区的地方?”
“你的狗不在那里。”弗格斯说。
“……三年前那天,是我去接的元帅,我见过你……你还拔掉了他的指甲!”
“指甲。”
诺亚想起审讯室里威廉那双滴着血的手,指尖又开始发烫,他闭了闭眼睛,从后腰摸出一直带在身上的短刀。
弗格斯睁大眼睛往后退一步,后背紧贴上宿舍楼的墙壁。
“别怕。”诺亚将短刀在指间转了一圈,“我只是想让你解气,然后把阿波罗还给我。”
他把手掌摊平在弗格斯头侧的墙面,另一只手反握着刀,扬起,刀尖落下,毫不犹豫地刺向他自己的手背!
弗格斯闭上眼开始尖叫。
尖叫声凌虐着他的耳膜,手上却没有预料中的疼痛,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拿刀的手被握住了。
被握住的是他的手腕,握他的那只手的温度明显比他的体温低。
手腕某处倏地被捏了一下,手筋瞬间麻木,短刀掉下去落在了地上。
红黑相间的军服披风衣摆被夜风高高扬到他眼前。
“拔指甲比这个疼。”
威廉的声音还是标志性的冷淡。
片刻后,威廉松开了他的手,看向弗格斯:“狗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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