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阮顿住，看向程晏认真的眼睛。
谈恋爱隔着一段距离，每周只能见两三面，当然每次见面都是缠绵甜蜜的，真的住在一起之后要面对的摩擦太多，白阮自知自己有着许多的小毛病，害怕在日复一日的琐事里消磨掉程晏的爱意。
“我……”白阮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说，舔了舔嘴唇，有些紧张道：“你家距离学校有点远，不太方便吧。”
程晏听出了白阮委婉的拒绝，顿了下才道：“我在附近的小区有套房子，上大学的时候住的，虽然已经三年多没有住过，但前阵子已经找了家政打扫干净。随时可以入住，家具不喜欢都可以重换。”
白阮：“……这样你每天上班也不太方便，会迟到的。”
程晏：“没关系，早上一般没有我的手术，之后让科室把我的坐诊时间推迟一个小时就行。”
白阮没有了拒绝的理由，但又不敢应下，讪笑道：“私立医院还是弹性工作制的吗，可以自己调整上班时间？”
程晏：“不是，但医院是我家的，所以没有人管我的上班时间。”
白阮：“……”
从房子车子和日常消费就能看出来程晏的出身非富即贵，但白阮确实没想到程晏会富到这个程度。
白阮心里更沉，程晏越优秀，他的压力就越大。
人总是越来越贪心，最开始只想要肉体的欢愉，后来想要和程晏谈恋爱，再后来想要程晏能深爱自己，这些都得到了之后，却又生出不满足的小心思。
白阮想和程晏在一起一辈子，但白阮也深知“一辈子”这个词的份量有多重。
父母青梅竹马恩爱幸福二十多年，也不过就是泡沫一般的幻影，一戳就破。父亲潜逃国外带走了家里最后的几十万现金，母亲一个人还债还要照顾刚上高三的白阮。
即使很快白阮就通过色情直播的方式挣到了钱，不至于被催债人逼到无路可走，可最终母亲还是郁郁而终。
甚至不说爱情能否持久如初，单是程晏的家庭能不能接受他就是个问题。
白阮舌根苦意弥漫，说不出话来。
程晏以为白阮不愿意，眉头微皱，显出失落的神色，缓声道：“最开始我是准备慢慢来，按照你的步伐决定，你想走到哪一步我们就到哪一步，但现在……”程晏顿了下，声音微哑，“我发现我是错的，阮阮，你一直站在原地不敢迈步。”
白阮眼圈泛酸，他确实不敢。
程晏伸手放在白阮的面前，掌心朝上，神色认真坚定，“既然你不敢，不如把手交给我。”
程晏也想过尊重白阮的选择，白阮想怎么样都可以。但昨天的事情他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无论白阮想要做什么，他必须得确定白阮是安全的，在他能看得见的地方。
白阮放在餐桌上的手指微动，在程晏近乎灼热到化出实体的视线中投降。
反正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白阮把手放在程晏的掌心，眼圈微红，弯起眼角，“那以后就麻烦程医生了，每天的饭菜都必须是今天这个规格。”
程晏皱着的眉眼松开，握紧白阮的手，嘴角微微勾起，轻声道：“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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