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临张了张嘴，却因过度羞耻喉咙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定定望着北狄王，站在原地不动。
北狄王年纪虽大，心思也还敏锐，他知道洛临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雌伏于他身下，尤其是当着太子洛弈的面，绝无可能放下帝王和父亲的尊严。
北狄王挥挥手，冒奇顿迅速指使士兵抬走洛弈。临走前，他不甘地偷偷瞧了一眼洛临的背影，暗暗发誓终有一日要结结实实肏翻这个假正经的骚货。
洛临见众人退下，但那个貌美少年还没走。他有些疑惑，又有些难堪。难道北狄王想让他和那少年一起伺候？
北狄王揽着低眉顺眼的少年哈哈大笑，笑得咳出几口浓痰，掰开少年精致的嘴巴，吐了进去。站在洛临的角度，他只瞧见那少年乖乖咽下，还含羞带怯倚在北狄王怀中，露出小半张白皙的侧脸。
“狗奴，去拜见你父亲。”北狄王忽而坐正身子，威严开口。
那少年缓缓趴下，像条狗一样爬到洛临面前，仰起头，洛临这才看清他的正脸。
“弈儿！你......”洛临看见那少年的脸和洛弈一模一样，惊讶地捧起他的脸仔细观看，两人眼对着眼，鼻尖对鼻尖，呼吸纠缠在一起。
“狗奴不是弈儿。”那少年突然开口，舌尖都快碰到洛临的唇。洛临悚然一惊，想起一桩往事来。
“想起他是谁吗？”北狄王坐在王座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洛临皱眉不语，怎会想不起来呢？过了十六年，那天的场景仍历历在目。那是一个风雨夜，皇后躺在凤床上哀声叫唤。进进出出的产婆、宫女个个面色焦急，因为皇后昨天就已产下一个健康男婴，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洛弈。但她肚子里还有一个，迟迟不肯出世。最终皇后拼尽全力，付出生命的代价，产下了那个孩子。
产婆颤抖着把那孩子抱到他面前，一句恭喜的话都没说，只哭丧着脸，“陛下......”他知道皇后怕是不行了，心中哀戚，抱过孩子来瞧。微微掀开孩子的襁褓，他惊得一把将他丢出去——那孩子瘦小不说，身下竟有两副器官——小巧的阴茎下面是一个窄小的女穴。
要不是产婆及时接住了他，他当时就应该摔死了。
那年北边干旱，颗粒无收，饿死了无数百姓；南边又发大水，淹没农田房屋，致使上万人流离失所。他本就头疼，还好皇后即将产下嫡子，给他安慰，也能安抚民心，却出了这么个怪胎。他连夜请来国师，八十岁的国师满头银发，仙风道骨。他捋了捋自己的长须，只说出了八个字就飘然而去：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不男不女的新生儿，可不就是妖孽？至于大越，早被父皇败了个彻底，他登基这几年，每日焦头烂额，整饬贪官，也没能把亏空的国库填上。朝中大臣更是醉生梦死，只顾自己的利益，没人管国家和百姓的死活。
旱灾、洪灾频发，他派出好几个亲信去体察民情，募粮赈灾，都有去无回。可见地方上的贪官污吏猖獗到了何种地步，竟敢暗杀皇帝派去的人。
彼时他未及弱冠，皇位本就不稳，实权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手里。如果被他们知道了这孩子，说不定正好有借口换个更听话的皇帝。
所以他做了一件狠心的事，瞒了濒死的皇后，瞒了所有人，命产婆把那孩子丢到冷宫，任他自生自灭，对外只称皇后产下一子后薨逝。
他应该早已死在冷宫才对，死得无声无息，连名字都没有。
怎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面前？
北狄王满意地欣赏洛临痛苦的表情，他痴恋洛临二十年，由爱生恨，恨不得把洛临弄脏，揉碎，踩到脚下，将他调教成最下贱的淫奴。
“狗奴是本王前几年命人从越国冷宫偷出来的。要不是本王仁慈，他早被那些太监宫女玩死。”
洛临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生得有多美，有多招人，但落到太监宫女手里，和落到北狄王手里，不都一样？都是任人凌辱糟蹋的命。
国师的话应验了，现而今，他就是那亡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