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处于阴面,常年照不到阳光,就算从外面看也阴森森的。
这个房间上了锁,傅寒星从来不允许张横踏足其中,晚上偶尔会去这个房间,一待就是一整晚。
张横当然好奇过,他还以为里面养了新宠物,白天趁傅寒星不在,曾在门口偷听,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虽说傅寒星并不是每天都去这个房间,但傅寒星对于这个房间耗费的精力过多,让张横产生了危机感。
他更加卖力的伺候傅寒星,什么本领都使了出来,可惜那间屋子像是对傅寒星有天然的吸引力,不论他怎么摇尾乞怜,傅寒星每周依然雷打不动的去那间屋子。
张横每天在家很无聊,电视上全是英文,他看也看不懂,出去也听不懂别人说话。日常除了为傅寒星服务以外,只能玩手机解闷。
手机也会有刷烦的时候,离傅寒星放学回家还有一个小时,张横实在想看看那个上锁的房间里到底有什么。
钥匙应该放在书房里,他无意间看到傅寒星进出那个房间前后都会到书房。
除了卧室和画室,书房是傅寒星最爱待的地方,捣鼓一些张横看不懂的英文和数字。
靠近窗户的书桌一共有三排抽屉,张横从最左边找起,里面整整齐齐摞着一沓文件,上面全是一长串的英文。
将整沓文件拿出抽屉时,有什么东西从文件中掉了出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地上赫然躺着一个银白的钥匙,在阴沉沉的天色下闪着光。
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为了确保没有漏掉,张横又翻找了其他抽屉,只有这一把钥匙。
找到的太过容易,张横拿着这枚钥匙有些迟疑,他今天做好了找不到的准备,毕竟那个房间看起来真的很重要,傅寒星不会把钥匙随随便便放在这个地方。
这么轻松就能找到,是不是说明其实也不太重要?
张横决定还是要看一看,来到阴森沉重的门前,银白的钥匙插入锁芯,张横全身都紧张起来,即将要偷窥主人隐私的快感让他肾上腺素升高。
“咔哒”一声,一阵冷风吹过,门自动打开。这阵风吹的张横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回身扭头看去,屋内空空荡荡,傅寒星并没有回来。
“只看一眼,看一眼就立马关上退出去,主人肯定不会发现。”张横安慰着自己,为接下来的行动加油打气。
刚一踏入,阴冷的空气立即围绕在张横身边,像置身于医院的太平间,有股消毒水的味道。
房间只有一扇小窗,外面是乌云密布的天空,下着小雨。自从来了英国,这种天气已经见怪不怪。
室内阴暗十足,光凭肉眼只能看到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摆满了东西,在角落里还有画板和几张散落的画。
手指在墙壁上摸索想要找到开关,墙面冰冷刺骨,这个房间如同一个冷柜,源源不断散发着凉气。
晃眼的灯光骤然亮起,张横条件反射闭上眼,手挡在眼前慢慢张开眼睛。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黑红的肉块,架子上的罐子里,是各种内脏器官,泡在福尔马林里,保持着生前的模样。
反胃感冲上喉头,张横抑制了好几次才停止喉部痉挛,眼睛震颤,看着一个个或鲜活或衰老的器官、内脏,脊背瞬间发凉。
余光里颜色浓烈的画不断吸引着张横的目光,画板上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绑成耶稣的模样。
胸膛到肚子上的肉全部划开,肋骨全部断裂,内脏掏空,只留下肠子散落在地面。下身的性生殖器被割了下来,插到了男人的嘴里,大腿上的肉挖下来一块,露出森森白骨,脚掌被长长的钉子穿透,鲜血淋漓。
男人的表情惊恐狰狞,两只眼睛的位置空空荡荡,流着血泪在控诉画外的人。
散落在地上的画,全都是被捣碎烂掉的器官、内脏,血腥十足,还有一把沾着红色液体的美术刀。
仿佛有一条冷腻的毒蛇顺着脚底爬到脖子,在他耳边嘶嘶的叫,狠毒的眼睛看着他,只要他稍有异动,挂着涎液的毒牙便会瞬间咬穿脖子。
现在,张横才知道自己到底跟什么样的人相处,他看着画板上受到非人折磨的男人,越看越像自己。
所以……傅寒星是带着这个目的,跟自己相处的?
把他培养成一条温顺听话的狗,然后再活活折磨死。
一道惊雷自天空炸起落到张横心里,心脏震荡,张横慌忙转身要逃,下一秒浑身寒毛竖起。
傅寒星不声不响的站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挺立的眉骨投下阴影罩住眼睛,嘴角似笑非笑,默默看着他。
脑中有个尖锐的声音大喊,快逃!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傅寒星惨白阴郁的脸。
“你……你要杀了我吗?”张横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拿起地上的美术刀。
刀尖冲着傅寒星,明明自己是拿着刀的人,张横却止不住的害怕,美术刀颤抖不停。
“我怎么会忍心杀你呢,你可是我最喜爱的宠物。”傅寒星神经质的说着,精致的五官微微扭曲。
“你想怎样?杀了我?”傅寒星笑着,一步一步逼近他,“这样可杀不死我,你要对着心脏。”
傅寒星摊开双臂,胸膛靠近锋利的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