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尧的颈窝里落了一滴水,他抬头看了看皎洁明月,后知后觉这是贺殊的眼泪,贺殊哭起来没什么声音,如果不是脖颈和衣领越来越湿,他甚至感觉不到贺殊在哭。
好凉。
贺殊这张脸哭起来梨花带雨,换作以前他得比贺殊更伤心,但今非昔比,最喜欢贺殊的林尧已经被贺殊亲手扼杀了,现在被他抱着的是一个破碎的,浑身布满伤痕的可怜虫,可怜虫被伤的太狠,以至于看到贺殊就会痛。
林尧不想要贺殊的爱,他是懦夫,没办法面对爱人是曾经把他踹入地狱的恶魔这件事,他要躲得远远的,只想在走前偷偷报复贺殊一下,也让贺殊知道被爱人欺骗的滋味。
贺殊口中的“冷处理”其实是他前几天还没调整好心态,哪怕他之前说的斩钉截铁,可计划真正实行时,他还是会有逃避心理,不知道究竟要怎么自然地引诱驯服贺殊。
不过今天他知道了,他什么都不需要做。
“好。”林尧转头,抬手擦掉贺殊脸上的泪,“我会试着给你爱,别哭了。”
但他的爱早都被消磨殆尽,哪还有多余的给贺殊呢?
“你答应我,跟我拉勾。”贺殊勾住他的小拇指,眼角还在往外冒泪珠,哽咽着说:“骗人是小狗”
林尧想,好幼稚的人,但他说:“骗人是小狗。”
他被折磨的都不像人了,还怕当狗么?
“今晚可以让我留下来吗?”贺殊试探而满怀期待地问他,又急忙补充,“睡地上也可以,我想跟你待在一起,就一晚。”
林尧没拒绝他,“可以,算是你对我说心里话的奖励,我很高兴,你真心对我,我当然会爱你。”
“我爱你。”贺殊小声在他耳边说,“我爱你。”
贺殊睡的沙发,林尧说家里没有第二床被子,贺殊说没关系,他羽绒服很厚,盖着睡一晚也行。
睡前贺殊扒开他的门,探进来半个头,“晚安。”
林尧躺在床上没有说话,贺殊似乎想进来,但门发出几声犹豫的嘎吱,最后还是关上了。
床头柜上散着一堆干枯残破的花瓣,是贺殊去年送给他的晚香玉,搬家时太急没来及打扫,才一直留到了现在。
林尧突然意识到,刚刚在门口,原先那片晚香玉好像不见了,不知道是被人挖了还是天太冷都冻死了。
晚香玉曾经是他很长一段时间的救命稻草。
林尧闭上眼。
好吧。
其实他偶尔也会偷偷遗憾,为什么误会没有早一点解开,为什么贺殊不能早一点爱他,他只想要幸福,可是幸福真的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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