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尧!林尧!”
尖锐的女声由远及近,林温温头发乱糟糟地从楼梯口狂奔到林尧面前,二话不说抓着人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伤到哪里了?”她慌慌张张地蹲下来,重心一个没稳住摔倒在地。
林尧脸色惨白,伸手把她从地上扶起,嗓音嘶哑:“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是贺殊,他还在里面抢救。”
“那个贱人呢?老娘要弄死他!”林温温气得快发疯,从她半夜熟睡突然被警方电话吵醒到知道所有事情,心头的火越烧越旺,本来睡不好就容易发脾气,现在更是恨不得直接手撕了那个抢劫犯。
林尧弯下身,把头深埋在臂弯里,疲惫地说:“警察把他带走了。”
“操他祖宗十八代,我一定告死他,让他在牢里蹲个十年二十年,妈的,人渣,败类,这种疯子是怎么被精神病院放出来的!”
林温温大声咒骂着,直到旁边有护士来提醒她别吵到病房里休息的病人,才稍微降低了些音量。
她心疼地摸了摸林尧的发尾:“是不是因为你一个人住才被盯上的,姐给你从翰林苑重新租个房子吧,听说那边小区进出都要刷卡,还有保安巡逻,私密性很强,从来没闹过什么偷窃抢劫,你现在高三了可千万不能出事。”
翰林苑就是林尧初三那年暑假想找中介租房的小区,那边环境和贫民窟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算是一中附近最好的居住地。
但林尧现在不想考虑那些,他巴巴地看着对面抢救室,只想知道贺殊什么时候能出来。
当时他差点被变态强行扒掉裤子,但贺殊拼命替他挡了下来,作为代价变态又往他腹部捅了一刀。
林尧不知道有没有捅到要害,他看到贺殊流了好多血,滴滴答答地流着,血液打湿了他的衣服,浸入皮肤,粘稠的血更像是火,刺得他生疼。
刀捅的明明不是他,却好像剜在他心上,他目眦欲裂,一遍遍地哀求着让贺殊让开,可贺殊只紧紧抱着他,呼吸微弱地快要听不见,还在奄奄一息地安抚他:“别怕,我在。”
之后警察就到了,破开门训练有素地把变态抓捕,拿枪抵着他的头,一把扯掉了他脸上的面具,那是一张非常平凡,很没有辨识度的脸,甚至在面具被摘下的时候还莫名流露出一种解脱的感觉。
如果不是他的声音以及熟悉的变态行径,林尧甚至不敢相信就是这样的人一直在对他进行骚扰侵犯。
但这种关头他没时间多想,挣脱开绳子的束缚后马上配合警察把快要昏迷的贺殊往医院送,在病房外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林尧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张地问:“怎么样了,他还有危险吗?”
医生扶了下眼镜,乐观地说:“很幸运啊,没伤到要害,两处加起来缝了七八针,好好养伤的话,配合祛疤膏药应该不会留什么明显的印子。”
林尧终于松了口气。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林尧跟林温温对视一眼,说道:“我是他朋友。”
“朋友不行啊,得家属去前台把单子签了。”医生在他俩之间来来回回看了几眼,语气有些责怪,“人伤成这样,家里人还不来?”
“他家人都在外地,暂时联系不上,有什么要签的我能代签,住院费什么的我也能交,我跟他……”林尧犹豫了几秒,心一横,说:“我是他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