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尧拿起那张纸,递给贺殊:“真被你说中了,他上次能把监控藏进我家,今天就大摇大摆地进来放信。”
贺殊抬手把纸映在白炽灯下,亮堂的光穿过纸面,刺得他眯起眼睛。
“今晚见。”他缓缓念出纸上的字,来回翻看了一遍,问道:“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不确定,我是下午三点多到家才发现,一开门信封就放在桌子上。”林尧往后靠在桌拐角,他没告诉贺殊王姨跟他说的那些事,“你中午有回来过看到什么异常吗?”
贺殊放下手,冲他摇了摇头:“把你送去医务室已经快十二点了,后来又忙着登记信息出去买饭,没时间回这,你觉得他是中午来的?”
“猜的。”林尧用小腿勾出桌底下的椅子,往贺殊那边踢了点,“别站那了,坐会儿?”
贺殊没接椅子,身体往前倾,擦着林尧的肩把纸条压在桌面上,低声回道:“不坐了,我得先回家一趟。”
他想直接抽身离开,却被林尧一把按住:“不是说好今晚陪我吗?”
两人距离很近,贺殊只要微偏过头就差不多能亲到林尧垂着湿发的耳侧,他的鼻腔里全是沐浴露好闻的香味,刺激着他的神经。
话到嘴边,林尧几乎要把那些质问一股脑全倒出来,他压着贺殊胳膊的手越来越用力:“你回家做什么?”
贺殊茫然地说:“今天在外面出了一身汗,就想去洗个澡,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
这个理由毫无漏洞,林尧挑不出错,但他又不想就这样把贺殊放走,最好今晚贺殊能时刻在自己眼皮底下,寸步不离地被他看着。
“林尧,”贺殊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安抚道:“我知道你很害怕,今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如果不放心我也可以在你家洗,别这么敏感。”
“要不先松手?你抓得我有点疼。”贺殊摸到林尧手指,从拇指边缘试着把他的手挪开,“就算在你家洗我也要回去拿一下衣服,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尧没办法再坚持,松开手的时候他看到贺殊胳膊上几道指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扎眼。
“不好意思,我有点过激了。”
“没关系,”贺殊温和地说,“被变态突然找上门,这时候任谁都没法冷静,我能理解,现在要跟我去拿衣服吗?”
他太过温柔的态度让林尧再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有误,只能低下头,闷声说:“你去吧,早点回来。”
贺殊摘下手表,把它放进林尧的手心:“数着秒,两分钟之内我会出现。”
林尧怔愣地握住表,上面还残留一点温热的体温,他看着贺殊的背影,越发迷茫。
他始终没办法把这样温和理性的一个人跟那个无耻的变态挂上等号,哪里都不像,声音,性格,说话方式,他从贺殊身上找不出一点变态的踪迹。
会不会其中真的另有隐情?
“是在两分钟之内吗?”
贺殊抱着睡衣和毛巾跑了进来,他穿着拖鞋,赤裸着上身来到林尧面前,眼睛很亮:“我去洗澡,如果出了什么事直接喊我,我马上出来。”
林尧干巴巴地应了一声,说实话他现在很心虚,总觉得自己像个猜忌君子的小人。
浴室窄小,约莫只有两三平米。
其实贺殊很讨厌逼仄的浴室,这总能让他想起多年前的压抑生活,但就在刚刚,他又觉得这种浴室也不是一点优点没有,它很适合做爱。
把林尧扒光了压在墙角,这么小的地方,开着淋浴,林尧在水流下只能湿漉漉地跟他紧贴在一起,哪怕到后面被干得受不了也跑不掉,只能一直哭,一直求饶。
贺殊拨开被水沾湿的刘海,看到墙上的挂钩还放着一件衣服,应该是林尧洗完忘记带出去的,他隔着水雾看向那件纯白短袖,心里冒出个恶劣的想法。
林尧百无聊赖地趴在沙发上,拿着错题集慢慢翻看,但是看了半天什么都没进脑子。
这是他第五次点开手机看时间了,到底是什么澡能洗快一个小时,他半小时前去浴室门口问了一下,结果贺殊在里面半天没说话,只有哗哗水声。
他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扭着把手想直接破门而入,贺殊开门时,他正举着扫帚准备砸。
不知道是不是被水雾衬的,林尧总觉得贺殊当时的表情太过蛊惑,眼角眉梢都带着欲望,他瞬间就红了脸。
“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