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能有多长,这个问题林尧从小就在思考,小时候他以为自己能像故事里的神仙一样活个几百年几千年,后来经过生活中的种种不幸,他发现自己就是个可怜的倒霉蛋,活个几十年差不多了。
但现在看来,几十年或许都是奢望,他的生命可能会终止在十八岁。
变态不在的时间林尧就像是一个被关在禁闭室里的囚犯,无聊乏味,眼睛上的黑布还打了死结,从缠上的那天起就一直没拿下来过,不过手上的铁链倒大发慈悲地给他解了。
可能变态觉得他已经被完全驯服,失去了反抗能力,有没有铁链都一个样。
视觉被剥夺后,身体的其他感观反而会变得更加敏锐,所以这天林尧第一时间发现了房间外面传来一阵拍打玻璃的声音。
林尧循声偏过头,他记得这里是别墅三楼,按理来说不应该有人能爬到这么高的窗户口外面。
但紧接着玻璃被利器打碎的刺耳杂音让他一惊,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是谁闯进来了?不会是变态,他没必要砸玻璃爬墙,难道这深山老林里……
“林尧?”
小心翼翼地询问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熟悉的声音让林尧愣了两秒,不可置信地张开嘴,却半天没吐出一个字,他以为是自己幻听。
有重物翻过窗户踩到一地的碎渣上,然后慢慢向他走来,边靠近边轻声问道:“是你吗?林尧,你……”
林尧呆呆地坐在床上,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慌忙拉起被子往自己身上盖,变态应该没少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很多可能还没完全消掉,虽然贺殊已经看过那些视频,但他还是不想这样直白地把一切暴露在贺殊面前。
他手忙脚乱地藏着自己,直到贺殊的手越过笼子按住他哆嗦的身体,贺殊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要哭出来,仿佛被关在里面的人是他:“林尧,林尧,你怎么样了?”
他用手顺着林尧发抖的脊背,哽咽着说:“别怕,我在这里,我知道你遭了很多罪,马上带你离开,别怕,别怕,我在。”
压抑许久的负面情绪终于忍耐到了极点,在贺殊的一句句“别怕”中,这些天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在林尧的脑中齐齐炸开,变成滚烫的泪水渗透黑布流下。
他明明有好多话想问,可开口时却泣不成声,根本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拼命往贺殊那边爬,他哭得喘不过气。
“救我……救救我……我快要……快要死在这里了……”
“救救我贺殊……”
林尧隔着铁笼抱住贺殊,像是一条被人扔在岸上即将渴死的鱼,在彻底晒干前突然遇到天降大雨,救活了他。
贺殊顺着他的背,细声细语地安抚道:“我会救你,别怕,一切有我。”
他的手掌划过林尧身上一道道象征着耻辱的暧昧印记,心疼地说:“这不是你的错,林尧,你是无辜的,你不会死,该死的是那个强奸犯。”
林尧从没在谁面前这样脆弱过,曾经他以为救赎是个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词,毕竟过往十几年,从来没谁会在困难的时候向他伸出援手,但今天贺殊从天而降,却实实在在把他从濒临崩溃的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今天本来是他要和变态喝酒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