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寝殿,飘着药箱的香炉旁,一具中年男人的尸体面朝上躺着,眼睛瞪得溜圆,胸口插着一柄剑。
一旁,衣袍破碎的银素瑟缩着坐在地上,后怕地抱着胸,雪白的发丝凌乱地纠缠着衣袍,撕开的领口半挂在肩头,露出瓷白的香肩。
床榻,被下了迷药的太子俨然苏醒,胸口的伤口崩开,血液从绷带溢出,冷峻的脸十分苍白,额上挂着豆大的汗珠。他看了眼银素,目光落上那线条清晰的锁骨,眼珠一烫,恍然挪开。
“母妃,请回吧。”
母妃,冰冷的称谓把银素拉回现实。
他的气息有些加粗,并非是怕,而是体内的,三王爷给他下的醉合欢,经过刚才的恐惧,正逐渐发作。
“你的伤口崩开了。”
全然忘记方才的恐惧,强压下体内的欲火,草草收拾两下衣裳,用撕开的布料作绑带,固定在娇软的身子上。火速找来药箱,一圈一圈拆下染红的绷带,用干净的毛巾按压止血后,洒下金疮药粉,缠上洁白的新绷带。
银素是妖月族的长公子,据说,当年他出生之日,天降大雪,保了妖月族一整年的好收成。加上他一头银发,皮肤瓷白细腻,宛若传闻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君。
故而,他也有“雪之子”之称。
此刻,银素一门心思都在包扎上,低垂的睫羽挂着方才哭喊的泪珠,随着眨眼的动作一颤一颤的,似猫爪子在心口挠。
轩辕致动容,坐着的身子往前倾去,侧头,想吻去那颗泪珠。
“太子殿下!”银素一惊,下意识后撤,打好绷带结的手摁在肩上往前一推,拉开两人距离,“伤口包扎好了。”
轩辕致眸中一痛:“敖凛可以,父皇可以,为何我不可以?”
银素抿唇,绝色的脸上闪过悲伤:“我现在......是你的母妃。”
“那么,母妃。”轩辕致的眼睛一虚,再度凑近,这次,他拉住银素推他的手腕,唇贴在他敏感的耳垂,“你为何散出异香?”
“异香?”
“女子动情时,从蜜穴里发出来的味道。”
银素正要辩驳,下一刻,身子一轻,重重落上床板,而那柔弱的脚踝,已经被轩辕致我在手中。一直处于床榻的轩辕致周身温热,掌心更像燃了火,握着银素冰凉的脚踝,一手一只。
“啊!太,太子殿下......”
醉合欢的药效在激动的情绪下渐渐发作,体内像是有一颗在土壤里蠢蠢欲动的种子,叫嚣着想要破土而出。
“嘘......”轩辕致轻声道,“母妃,小声些,若是引来了宫人,那就大事不妙了。”
“嗯......”银素要紧下唇,眼中盈了泪水。
轩辕致心软,松开他的脚踝,温柔地问:“银素,既然走了,何以又回来呢?”
不回来,就不用被皇帝玩弄在股掌之中,终日不得自由。
银素垂下眸子,一滴珍珠泪滑下眼角,犹豫良久,终于坦白:“三王爷......给我下了醉合欢。”
轩辕致瞳孔骤缩,“这个混账!”
他怒从中来,但生在帝王家,让他习惯压抑自己的情绪,只是在心里谋划着,怎么对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正想着,缩在他腿侧的脚踝开始发抖,一下一下的,似在抽搐。
再抬眼,看到这位躺在他身前的银发美人脸颊粉红,眼中盈泪,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身子却一下一下颤抖着。
醉合欢,果然名不虚传。
“银素,你愿信我么?”他坦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