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忠将目光移到钟文栋身上道:“带他去换身衣服,晚上带他出席宴会,头发也搞一搞。”
钟文栋沉声道:“是。”
带着苏乐童出了房间,钟文栋才长吁了一口气道:“走吧,去洗个澡换个衣服。”
苏乐童问:“晚上要出席什么宴会?”
钟文栋道:“老爷子大概是要把你介绍给商业伙伴吧。”
苏乐童倒没多想,跟着钟文栋进了楼上一间公寓。
钟文栋道:“这是我偶尔住的地方,你先去洗个澡,我叫人拿衣服过来,头发,也染一下吧?”
苏乐童笑:“小舅,头发是我自己的,为什么要染?”
钟文栋有些为难:“你外公……”
苏乐童道:“我称他一声外公,是因为他是我的长辈,是我未曾谋面的亲人,你们让我参加宴会,不曾问过我的意愿,染头发我是不答应的。”
钟文栋见他坚持,便道:“行,按你说的来。”
苏乐童转身进了浴室。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环境,一切都让他有种不真实感,原来流落在外的孤儿,也有家人。
苏乐童并不贪财,自己在意大利上学的这些年虽然都是尚星晖在出钱,但他自己也有不少积蓄了,算上国内爷爷留下的房子,如果出手也是一笔不小的财产,钱财这种事对苏乐童来说并不是太重要。
正因为不贪钱,他对钟家的商业帝国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自始至终,他都没想过从别人身上要获得什么。
洗完了澡吹好了头发,苏乐童裹着浴袍推开房门,钟文栋正和一个陌生女人说话:“好了,你下去吧,我自己来。”
女人安静离开,苏乐童问:“谁啊?”
钟文栋:“我的秘书,来给你送衣服的,来,我给你挑。”
钟文栋亲力亲为,给苏乐童挑了一件宝蓝色的西服,为他穿上白色的衬衫,在领带和领结中选了一个暗红色的领结。
男人修长的指尖为苏乐童系好,这才宠溺般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道:“乐童不用担心,一会儿宴会就能见到姐姐了,我们都在你身边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苏乐童最近一直在听见这句话。
“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
曾经孤身一人的他好像一直在黑暗中前行,不知道何时,身边多了很多人。这种感觉让他很安心,也不惧怕未来。
苏乐童笑:“我可以邀请我的朋友们吗?”
钟文栋道:“当然可以。”
苏乐童:“那我打几个电话。”
他这么一说,钟文栋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立刻从旁边桌上拿起一个盒子递给苏乐童:“这是你妈给你买的新手机,听说她回去还和艾利克斯吵了一架。”
苏乐童接过手机问:“她们没事吧?”
钟文栋道:“没事,一会儿你们就能见到了。”
苏乐童颔首,给尚星晖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苏乐童便道:“尚总,晚上来参加个宴会。带上他们。”
尚星晖声音有些急切:“乐童,还好吗?”
苏乐童声音有点冷:“好的不行了,尚总,今晚你们想来搞点事情吗?”
尚星晖愣了一下,为什么老婆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狠厉?
“好,地址发我。”尚星晖无需多问,大概也猜到了。
苏乐童之后又发了几条信息,这才放下手机对钟文栋道:“小舅,如果我不配合,外公会怎么对我?”
钟文栋道:“毕竟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从小所有的路都被他安排好了,我猜,他可能会说服你加入钟家,用巨额财产吸引你,让你留下,按照爸一贯的做法,今天这场认祖宴会,实际上也是另一种‘出售’‘消费’你的模式。”
小舅的话说的很直白,苏乐童再傻也能明白了,既然外公想要消费他,那就就让外公好好看看,他的“消费”能力。
时间很快到了晚宴,钟家的宴席叫的人当真是很多,钟文栋带着苏乐童在前厅接待客人。
来往的客人不约而同都多注意了几分这个钟家外孙。
钟元忠和一群老家伙坐在一起,手中捏着粗大的雪茄道:“怎么样,这小外孙样貌还不错吧?一看就是我们钟家的种。”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目光落在苏乐童身上道:“看起来叛逆了点儿。”
旁边亦有肥胖的中年人笑:“年轻人嘛,不叛逆不就死气沉沉的吗?”
钟元忠吞吐青色的烟雾:“我前几天搞了个大项目,正好缺个投资人,兄弟们有人感兴趣吗?”
钟丽莎从远处走来,本该婀娜高雅的女人今天脸色不善,她一看见钟元忠吞云吐雾的模样就知道定然没好事。
钟丽莎吊着脸道:“爸,为什么安排乐童来?”
钟元忠抬头:“老子的种凭什么流落在外面?你倒是说说,这么多年了,你凭什么把他丢在国内?”
众人一看父女俩语气不善,都端着酒杯借口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