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想见我么，说说。”燕见松姿态轻松的坐在他面前。
郑林海抬了抬被铐住的手腕，说：“我能给你L的信息，你能给我什么？”
燕见松把玩着小刀：“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扬起下巴示意手下给他解开，郑林海满意了，活动着手腕，“L已经到香港了，是他给我的信息让我飞香港。”
“嗯，继续。”
“剩下的，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说，你让他们都出去。”
燕见松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郑林海，你觉得你现在的利用价值还有多大？”
郑林海翘着二郎腿，鼓起的肚皮快要把皮带撑断。
“觉得我什么都查不到，是吗？”燕见松接过余准递过来的手机。
“香港。L真的在香港吗？”他盯着郑林海故作镇定的表情，“或者说，赵三临，他真的在香港吗？”
郑林海脸色骤变，不自觉地扯了扯领带。
燕见松偏头冲余准微微颔首，余准领命，从腰间拿出手铐再一次铐住了郑林海，不甚在意的从他灰败面色上一滑而过，讽笑道：“你有一句实话吗？”
“十五年前，是他先找上我的。”郑林海颓然地靠在椅背上，手铐砸在桌面上哗啦哗啦响，“赵三临和燕未庭是很多年前的死对头，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是后来见了面才知道的。”
赵三临是个有点神经质的人，和燕未庭常年不和，演变到最后竟成了针锋相对的仇家。
这个源头就是毒。
“时间越长，我越不服燕未庭，就跟着赵三临干了。我当时有赌瘾，需要很多钱。燕未庭不能给我的，赵三临可以。”
所以他就联合赵三临，将燕未庭诓到郊外，火是人为，一代军火商领导者就这样殒命。
郑林海看着燕见松在黑暗中半明半昧的脸，揣度着他的表情。
——
城东区。
某街道一处隐秘的地下赌场。
最外层的水泥斑驳脱落，灰败不堪，里面却装潢的富丽堂皇，筹码在池子里碰撞出叮当声响。
一些赌徒们搓着指腹，盯着牌桌上一摞摞的筹码，眼里的贪婪毫不掩饰。另一些，则是富豪商贾，穿着体面，翘起的皮鞋都被擦的锃亮，微笑着将筹码推出，酝酿出一点运筹帷幄的笑意。
赵三临被人拥簇在中央，象征权贵的金戒指戴在拇指，放在姑娘的软腰上。
雪茄捏在另一只手中，袅袅的飘向顶灯。
这个场子是赵三临撺掇起来的，每天都有数不清的钞票塞进他的口袋。
美人，红酒。
筹码，欲望。
燕见松带着一队人，军靴踩过街道的杂物，径直走向灰败的大楼。
其貌不扬的大门被强行推开，内里撕破在众人面前，他们迅速控制了现场。
赵三临在昂贵的皮质沙发上捻灭烟头，从一旁的暗格里拿了枪。
燕见松从人群中缓步走出来，军靴压出步子沉重的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久仰大名。”燕见松从容落座，“L先生。”
赵三临不动声色的掩了枪，转着手上的戒指。
郑林海被抓，他是知道的，也大概能猜到有人会来找他，只是没想到，郑林海这么没种，轻易地就交代了去。
“久仰了，燕少主。”
燕见松淡笑，“之前海上那批货，也是你派人劫的吧。”
赵三临不意外，坦然承认。
“做生意嘛。”赵三临说，“不能把路走的太死，你跟你爹一样，死脑筋。”
“怎么。”赵三临盯着他的眼睛，“郑林海没告诉你这些？”
“他已经死了。”他说。
赵三临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然后语调轻松地说：“一个不足轻重的叛徒罢了，受不住秘密的人，处理了也就处理了。”
燕见松哂笑。
余准递上来一沓A4纸的文件，上面甚至还残有油墨味。
赵三临接过来，脸色又是一变。
纸上的，是他这些年贩毒的相关记录。燕见松噙着笑意，报出一串名字：“老蛇，麻五，周阿三，秃鹫……”
——
燕见松到家时，是晚上一点多，二楼某个房间有些光亮投在走廊上，隐隐有嘻嘻哈哈的声音传出来。
他的小狗野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