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请进。”
听到清润而低醇的声音从房门里传来,任溪握呼了口气,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程以珩低头正在处理文件,直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银丝边的眼镜,骨节分明的右手握着一支金边深蓝的钢笔,流畅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程总。”任溪试探地叫了声。
程以珩应声抬头,发现是任溪,有些诧异道:“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刘秘书,你有什么事情吗?”
任溪嘴角微微扬起,挥了挥手里的黑色雨伞说道:“给您送伞了了,多亏了有您的伞我才安全到家了。”
“嗯,不客气,放在门边就行了。”程以珩面无表情的回答道,见他没其他事又低头接着处理刚才的文件。
“嗯,您继续忙。”任溪看他冷漠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静静离开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诶,不好意思,让让,别碰着我。”走廊里慌慌张张的刘秘书左手抱着一堆资料,右手捧着一杯咖啡心惊胆战地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穿梭。
“刘秘书,你怎么了,我帮你拿着吧。”任溪一把上前,接过岌岌可危的咖啡。
“唉,小任,谢谢你,我这记性,昨天程总交代我把这些报表交给审计部,我彻底忘了,现在才想起来。好家伙,光记着去打印,早上连程总都咖啡都忘了。”
“要不我帮你把咖啡端到程总办公室吧,你去忙吧。”
“谢天谢地,多亏有你,等我回来再谢你啊。”
任溪笑了笑,低头看着手上的咖啡,小声说道,“是我该谢谢你。”
不到十分钟,他又一次叩响了磨砂的玻璃门。
“程总,您的咖啡。”
“放桌上吧。”
见程以珩埋首在成堆的文字里,任溪端着咖啡走到了程以珩桌边。
“程总,您的咖啡。”
听到声音,程以珩猛地抬头,吓得任溪一踉跄,失去重心不由得往前一倒,咖啡液也顺着边缘溢出,溅到了程以珩的黑色西装裤上。
“不好意思,对不起程总。”任溪慌忙地抽出几张餐巾纸,迷迷糊糊地就往程以珩大腿上按,按着按着便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
仔细一看,他的手再往前几厘米都能碰到小程以珩了,未勃起的分身在裆部鼓起可观的大小,任溪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
“咳咳,没关系,你起来吧。我自己来。”程以珩清了清嗓子,一向平静的脸上竟然泛起难以察觉的红晕,他接过任溪的纸巾,兀自地擦了起来。
任溪尴尬地站在一旁,他的角度能将程以珩的办公桌一览无余,黑色的办公桌上一尘不染,桌面上整齐地堆放着待处理的文档。而左上角电脑旁摆着的一个相框吸引了他的视线。
普通的黑色相框里装着一张照片,里面是一个男人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女孩扎着牛角辫,脑袋倚靠在男人胸口,甜甜地笑着,而男人微微垂着眼,眼底净是温柔缱绻。
这是任溪从未见过的程以珩,原来平时像冰山一样的人也会有融化的时候。
可是,照片里,孩子的妈妈呢?
整个桌面上都没有任何关于程以珩妻子的照片。
任溪压下心里的疑问,语气羡慕地说道。“好可爱的小女孩呀,是程总您的女儿吗?”
“嗯,她确实很乖。”
“是呀,这么可爱的孩子,妈妈一定也很美。诶,怎么不见您的太太的照片呀?”
程以珩擦裤子的手突然停下,他抬头看着任溪,锐利的眼神透过镜片在任溪的脸上扫过,仿佛在努力看透他真正的意图,见对方大大的眼睛里只有好奇的意味,程以珩收起了一瞬间的警惕,又换上了疏远而克制的表情。
“她很忙。”
“哦……”任溪还想在说些什么。
“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去忙吧。”
听懂了再明显不过的赶客套话,任溪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关上了门,他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走开,回想起程以珩刚才骤然变得严肃的眼神,或许他们夫妻俩的关系也未必有传闻中那么恩爱。
任溪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又匆忙放下。
接下来的日子任溪照常上班下班,鲜少找到机会和程以珩单独相处,他们就像两根平行线一样,如果一方不主动偏移,就永远不会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