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祁下意识便觉得完蛋了,自己又要堕入那个绝望无边的地狱了,身子的颤抖更甚,却没想到抱住自己的那人来了一句关切温柔的话语:“哥哥……对不起……”
这声音分明是温瑜,可温祁被折磨了几日,神志已经恍恍惚惚,难以分清虚实的界限,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于是怔怔地抬起头,细细地瞧着当前人的模样。
“你……”
温祁的嗓子也被那群男人肏坏了,一出口便是极为沙哑,连他自己听了都心中一惊。
“哥……”温瑜听到温祁的声音,也哽咽了,伸出手轻轻地在他的喉结处摩挲,“我们回去吧,哥哥?”
温祁被紧紧地抱在温瑜的怀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这样的温度让他终于感觉到了一种实质,他好像真的已经逃离了那个地狱。
但数日的折磨与痛苦让他仍然心有余悸,不敢放松,于是不安地扭过头,惊恐地张望着后面的动静。他担心那些人再次找来,他和温瑜都无法逃之夭夭。
温瑜似是敏锐地感受到了他心中的忧虑,于是手掌抚在他的后脑安慰道:“哥哥不用担心,我报了警,身上也安了定位器。刚刚看到你时,我第一时间就给他们发了消息,他们很快就赶来了。”
温瑜放开他,拇指轻轻地摁在他的眼角,将他因为惊惶而刺激出的眼泪抹了去,又小心翼翼地在眼角的肌肤上抚弄着。那动作颇有些暧昧,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迷蒙不清。
但温祁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注意这些,他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下来,原本高度集中的注意力突然断了弦,他的整个意识忽然混沌不清了起来,眼前的景物和人也变得模模糊糊,最终被一大片黑暗占据。
“哥!哥!”
最后他听到温瑜焦急地呼唤他,再下一刻他便完全失去了意识,整个人昏倒在温瑜的怀中。
再次醒来时似乎又过了许久,他的身子已不再赤裸,而是被换上了病号服,入眼是医院白得发光的墙壁,入鼻则是浓厚的消毒水味道。
他先前逃跑之时,精神极度紧张,所以根本没有注意自己身上的伤。如今醒来,却觉得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痛,想要用手臂支撑一下身子,却还是会重重地摔回床上。
“哥,你别起来!”
温瑜慌张地跑了过来,双手按住温祁的肩,让他稳稳地躺在床上。
温祁仍是有一种身处幻境之感,于是目光向四周打量着,仿佛要确认是否真实。
“小瑜……这里真的是医院吗……”
温祁双唇嗫喏着,眸光中是易碎的不敢置信。
温瑜被那眸光生生刺痛了一般,双瞳震颤了一瞬,而后执起温祁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
“哥,这里真的是医院,你不用再怕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就不应该让你回去,不应该让你去见那个混蛋!”
温瑜说着说着,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整个人因哭泣而战栗着。
温祁的检查结果实在不好,他是强撑着精神逃出来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送到医院之时被抢救了许久。被性侵的两个穴口都有很严重的撕裂伤,甚至已经蔓延到了子宫,感染风险很大,除此之外,全身的伤口数不胜数,与之相比,脚腕上的扭伤显得十分微不足道。
温瑜只要一想到温祁遭受了多大的磨难,便心如刀绞,眼中红血丝瞬间爬了上来,脑子中显出丁晁江的容貌,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小瑜?”温祁感知到了温瑜的情绪变化,于是伸出另一只手覆在温瑜的手背上,“你没事吧?”
温瑜顺势将温祁的双手都捂在自己的掌心,如同之前那般,虔诚地,痴痴地。
“我没事。”说到这儿,温瑜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嘴角微微上翘,“哥哥好久没这样关心我了……”
温祁的眼神在温瑜的身上逡巡着,不禁觉得这狭小病房中的气氛愈发迷离,升腾着不同寻常的气息。但他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此时的场景应该说些什么,他和温瑜面面相觑着,双方都窘迫地沉默着。
温祁住了一个月的院,这一个月并没有别人来照顾他,只有温瑜会每天都来他的病房,给他买新鲜的饭菜,搀着他到处走动恢复身体,陪他在孤独的时候说些话。
在这一个月中,温瑜并没有再做出些奇怪的举动,一切似乎都返回了原来的状态,仿佛先前的种种暧昧从来没有发生过,连温祁自己也渐渐被现状说服,告诉自己他只是一个来医院照顾哥哥的普通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