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第几个深夜，池暖从梦中惊醒。
陆觉在他身边睡的正熟。
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池暖觉得这个人陌生，但他很快就有了下意识的反应，抓起枕头死死的捂上去。
想杀他是真的，陌生也是真的。
因为陆觉最先剥夺的，就是池暖对时间的意识。
他知道现在是几时几分，却不知道是哪月哪日的几时几分，华丽复古的机械落地钟上那十二个罗马字母，就是池暖被允许知道的全部。
彼时陆觉正抱着他耳鬓厮磨，恶劣的捉弄让池暖全身上下红的不成样子，找不出一块完整细嫩的皮肉：“不是说喜欢吗，怎么都不看一眼？”
不大的玻璃镜面上反射出了此刻的淫乱荒诞。
池暖几乎哭到晕厥。他才从情欲陷阱里挣扎出来，能醒着已经是极限，偏陆觉还拿年少的期许来强迫他，竟毫不知耻。
“哥，我喜欢这个，买一个放在家里嘛，好不好？”
曾经万般苦求也不得他回应，如今看在眼里也只觉讽刺。
池暖没办法想更多了，夜还很长，陆觉不会放过他的。
枕头还没挨到那张脸就被拦下，陆觉长臂一挥，池暖就滚到他怀里。
“闹什么……”
池暖并不安分，扭着身子想从他怀里钻出来，最近总是嗜睡乏力，没有精神跟他争辩。
“怎么不说话？”
陆觉似是清醒过来，起了聊天的兴致，换个姿势搂着他，手指有意无意的划过胸前和肚腹。
“放开。”
池暖皱着眉，声音是有气无力的暗哑，他还奇怪自己今天为什么如此心平气和，连大吵大闹都提不起兴趣。
“睡吧。”
一股清香传进鼻腔，池暖吸了吸鼻子，意识到那是陆觉信息素的味道，还想说点什么，头却逐渐昏沉，不多会就睡死过去。
“目前胎儿状况发育良好，这段时间他的精神状态保持的不错。”
陆觉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那次意外后威尔总是不自觉的关注池暖，也是他最先发觉到池暖的反常，在他坚持不懈的逼逼叨叨下，陆觉终于同意给池暖做身体检查。
“他怀孕了。”
威尔把报告递给陆觉，眼里充满了愤怒的谴责。
但陆觉毫不意外。
他离开池暖的视线范围，在暗处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今天，孕初期已过，池暖的状态也稳定下来，陆觉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现身，才会被威尔变着法儿的笑话。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威尔神色严肃：“你真要给他用？”
陆觉点燃一根烟，在袅袅升起的薄雾中语含碎冰：“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其他的小心思要么你自己收起来，要么我帮你收起来。”
旁人对池暖一丝一毫的怜悯在陆觉看来都是挑衅，他不允许。
“从明天开始给他用。”
陆觉知道池暖不愿意生下这个孩子，但没关系，他也不需要池暖同意。
日日被药物催眠的池暖很难长时间保持清醒，偶有一天他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突然发现肚子鼓起了丰盈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