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暖从小就跟他哥亲。
他爸妈在家里鬼混的时候他在佣人怀里叼着奶嘴呲哇乱叫,没吵到楼上日的昏天黑地的两人,把他哥给哭出来了。
陆觉从房里出来,捡了掉在地上的奶嘴,啪叽一下怼他嘴里,池暖是个没出息的,见到精致的小正太也不哭了,咧着嘴对他笑,佣人拍马屁:“小少爷喜欢您呢。”
但陆觉只觉得他烦,回房的时候头也不转一下:“脏东西。”
池暖第一声叫的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是他看到放学回来径直走过的陆觉进而发出的有意识音节:“咯……咯。”
陆觉停下脚步,看着主动朝他爬过来的池暖。小小的一团,还不会走路,四肢匍匐在地上,爬的动作也不标准,但他很有方向,看到陆觉站停就笑,朝他抬起一只手要抱抱,然后因为平衡不稳磕在厚厚的地毯上。
陆觉没过去哄他,甚至在心里想怎么不再往外一点,磕在地上才好,流了血才会长记性。这些阴暗的想法数不甚数,甚至会在梦里变成现实,陆觉回忆起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就热血沸腾,会专门跑出去看在客厅里活蹦乱跳的池暖,把脑海里过度残忍的画面映射出来,想象池暖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样子,忍不住恶意的笑。
但池暖什么都不知道,陆觉逗他他就跟着跑,再长大些不经意间就会受伤,每次都是陆觉替他包扎,还不准他哭,池暖很委屈,冲陆觉发了脾气,结果第二天就发现哥哥再也不跟自己说话,也不跟他玩,池暖先投降认输,抱着陆觉的腿哭,哭完又主动撒娇求原谅,一直磨到陆觉开口让他松手才屁颠屁颠的站起来,眨着圆圆的大眼睛看他,可在那之前,陆觉的鄙夷和不耐烦早就被收敛,像是从没有出现过。
所有人都知道池暖喜欢缠着他哥,所有人也都知道陆觉讨厌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所以两人形影不离的身影总是那么怪诞,时间一长大家都夸陆觉脾气好,不至于让池暖闹笑话,只有常跟陆觉来往的一众公子哥知道,什么好脾气,只是懒得理会罢了,池暖在他们眼里就是陆觉养的一条狗,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没什么意思。
但他们看到的也不全是真相。照陆觉的性子,若是真的不愿理会,池暖怕是连近身都做不到,他只是单纯的在享受,享受池暖对他越来越深的依赖,这样等到他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的那一刻,岂不是更好玩?
陆觉的施虐欲已经不再满足于生理层面,他现在更喜欢对池暖实行精神控制,反正只要结果在意料之中,过程无聊一些也不是不能接受。
陆觉决定出国进修的那一天池暖在家里哭着闹着不让他哥走,他哭的天昏地暗,陆觉头都不回,也没有一句安慰的话,他坐进车里吩咐司机开车,像是没看见跟出来的池暖,司机看见小少爷一直跟在车后面跑,摔了好几次,但车里的大少爷却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睛都没睁一下,池暖手上擦出了血,膝盖磕的青紫,就这样还不放弃,拼了命的吼:“哥,你等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但他这句话实在不可靠。
陆觉从小到大都优秀,考进的学校是名府一流,池暖却一直是个混世魔王,学习成绩一塌糊涂,为了跟他哥在一起,到处刷他那张陆家小少爷的脸,死皮赖脸跟在他哥身后做小舔狗,但要是谁说了陆觉坏话,这条只知道摇尾巴讨好陆觉的舔狗就会变成一条龇牙咧嘴的疯狗,可即使这样陆觉也不喜欢,池暖经常为了别人一句诋毁陆觉的话打架进医院,他从没去看过,伤痕累累的狗崽子都是自己摇摇晃晃站起来重新回到他身边。
Omega是柔软的,没有谁会像池暖这样凶,陆觉周围的Alpha开玩笑,让他管好弟弟,大家都看见站在他身后的池暖,可陆公子丝毫不给面子:“他也配?脏东西。”
池暖知道陆觉一直是这么形容自己的,心里却没有半点波动,曾经自尊倔强的反骨都叫陆觉打碎了逼着他一点一点咽回肚子里,陆觉要他无条件顺从,池暖就只能把棱角磨平,祈求陆觉多看他几眼,在严丝合缝的逻辑假象里丢掉理智,毫不怀疑哥哥会和他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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