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先带他去校医室吧。”
陈铉背着江黎明，在老师的陪伴下来到校医室。路上，江黎明只是安静而柔软地伏在他的背上，两只白白的手臂垂在他肩上，陈铉稍稍一低头就能看见他手腕处蓝紫色的血管。陈铉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幸好只是低血糖。”校医说道，递给江黎明一杯葡萄糖水，“你是不是不吃早餐？”
江黎明躺在床上，脸色比刚才好了一点，但依然苍白。他抿了几口葡萄糖水，轻轻点点头：“不好意思，给老师和同学添麻烦了。”
说这话的时候，江黎明的目光只在陈铉脸上蜻蜓点水似的跳过。
“一定要吃早餐，很多学生总是懒得吃早餐，现在年轻不会怎么样，以后年纪大了，什么毛病都来了。”校医叮嘱他，一边和陈铉说：“你去小超市给同学买个面包过来。”
片刻后，他带着三明治和一支玻璃瓶装纯牛奶回来，递给床上的江黎明。江黎明从他手里接过，对他道：“谢谢，下次你买东西刷我的卡吧。”
“唔。”陈铉不置可否，江黎明对他的态度让他有点烦。虽然俩人初一闹过不愉快，但中考那天已经和解了，高中又做了快两年的同班同学，江黎明明明可以不用如此客气，陈铉能感受到江黎明的客气不是出于礼貌，而是刻意的疏远和保持距离。
感觉好像被人讨厌了——这是非常陌生的体验，陈铉从小到大就是孩子王，只要他想，就能讨得所有人的欢心。初中实验班的同学们不算，因为他从未想过要和他们交好，可江黎明……起码他中考道歉的时候，是存有化解的想法的，只是江黎明为什么当初原谅了他，后面又不理他了呢？
陈铉思考不动这些问题，他不自觉盯着江黎明的脸看，江黎明并没有看向他，只是靠在床头的枕头上，扭过头微微仰着，注视着旁边闲聊的老师和校医，明明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他却听得特别认真，跟上课似的。
江黎明听谁说话都会很认真地看着对方，就是不会看陈铉。
这么一想，江黎明厌恶他的猜测似乎又确切几分，陈铉自己都意识不到他的沮丧，只是垂下了头。
“跑操结束了，同学你在这里休息一会还是回去上课了？”
“我回去上课吧，谢谢老师。”
江黎明坐起身来，落在地上，陈铉走上前扶了他一把，宽大的手掌一下就握住一大圈江黎明的小臂，“我扶你回去。”
“不用了，谢谢。”江黎明把手抽了出来，很快往外走了两步，拉开了和陈铉的距离。
于是一路上，陈铉就不紧不慢跟在江黎明身后回到了教学楼。
回到教室，很多女生关心江黎明怎么忽然晕倒了，江黎明只是很简洁地说自己低血糖了。陈铉跟在他后面进门，看见他被一群女孩围住关切的情形，如果是初一初二的他，肯定会厚脸皮凑上去问女同学们怎么不关心一下他，可现在他只觉得看不惯，明明初一的时候都没什么人和江黎明玩的，更别说是女生了，可现在他居然变得那么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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