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令人心里一颤,营地里顿时发出惨痛的叫声。
裴望卿点点头,一行人趁乱逃到城门外。
“开门!”顺安急切的拍着城门喊道。
城墙上顿时探出几个头,刚刚他们皆是被响声震醒,没想一看居然是娜仁自乱阵脚,这岂不是天佑大梁?
陈亦蔺眯起眼,望着底下蝼蚁般的人影没有开口。这群人身着娜仁服饰,竟还妄想他开城门,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乃大梁七皇子裴望卿!刚得知鞑靼乔装成娜仁偷袭安北!现要回京与父皇商议此事!劳烦将军打开城门!”裴望卿镇定自若,朝着城墙大声喊道。
“裴望卿?是不是前些日子与娜仁可汗成婚的那个质子?”
“就是他,为了求生爬上娜仁老狗的榻,真是丢我大梁颜面,呸!”
手下交头接耳骂了一通,陈亦蔺冷眼听着,没有开城之意。
“可敦,时间紧迫,这该如何是好?”卓娜第一次声音如此急切,裴望卿脸色也不好看,他没有想到回京路上最大的阻扰不是塔尔木,而是自己的同胞。
“不怪他们”
“我在娜仁呆的太久,现下安北刚受迫害,他们不愿信是理所应当…”
“刚刚是不是这群人丢的东西!”
“就是他们!快上!”
“可敦,我们被发现了”卓娜眉头拧紧,声音却是不急不躁。
裴望卿抽出长剑,面上一脸平静,红唇不屑掀起,“既然回不去,那我就替这万千百姓,杀一个算一个!”
刀枪相撞,鲜血染红白衣。
“他们这是...”
“怕是作秀罢...”
城墙上交耳声不断,陈亦蔺面无表情,眼神跟随穿梭在敌营里的那群人。
“可敦!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了!”卓娜大声喝道,当时可汗派了一众人马护送,但半路可敦以人多惹眼为由,全部遣回娜仁,只有她为命不从。现下敌军众多,她们几个若是这样下去怕是要命丧于此。
“卓娜!是我对不住你!”裴望卿呼吸不稳,对着敌军又挥上一刀。
“可敦说笑了!卓娜本就与鞑靼不合!如今有如此杀敌机会开心还来不及!”
两人朗笑出声,不再过多言语,又投身于战事中。
“…他们体力好像不行了...”
“...这...”
呼——
呼——
黑压压的大军踏马而至,每一步落下都激起沉石。为首那人身着一袭黑色盔甲,胯下骏马隐入暗夜中,像是煞神从天而降。
“报!娜仁军队已达五十里外!约莫人数超三万人!”
“报!娜仁本部已经无人!全部消失不见!”
“什么?!”巴特尔厉声喝道,“怎么会一夜之间没有一人?!”
“这少步必定有什么邪术!不然怎敢举全部兵力在此袭击!”格根抖着声音道。
“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怎么能和我十万大军作对”巴特尔冷笑一声,右手高举成拳,随后用力往下一压。
“杀!”
陈亦蔺终于眨了下眼,那群人身上已有不少刀伤却还在咬牙坚持。
“开城门”
“什么,将军,这...”
“我说开城门!”陈亦蔺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群人,声音不容置喙。
“可敦!城门已开!你们快去!我来善后”卓娜哑着嗓子大喝一声,随后翻身上马深入敌营,声音渐行渐远。
“顺安!护送可敦回京…”
刹那间,一人一马顿时消失在视线中,只留下刀枪相撞的刺耳声。
“卓娜!”裴望卿双眼猩红,歇斯底里喊道。顺安一直被护在身后没受多少伤,眼下直接将裴望卿扛在肩上,冲进城门。
吱呀一声,厚重的城门砰地一声关上。
裴望卿双膝跪地,迟迟未起。
陈亦蔺牵过两匹马停在裴望卿面前,声音不卑不亢,“七殿下,若你还惦记大梁百姓,惦记安北城这三万子民,您或许没有时间在此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