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尝试过许多方法修复智天使,玛莎提议偷窃皇宫的时候他下意识抗拒,可他看见了智天使的核心。
诱惑摆在眼前,他不可能放弃。
智天使被路易斯的精神力碾压过,核心芯片其实算半报废了。
里德自诩天才,迎难而上才是他该做的。
面对暴怒的玛莎,他只能奉献自己三个月的零花钱赔礼道歉。终于送走玛莎这尊大神,他望着满地狼藉叹气。
机器人并不能很好分辨散落的零件还有没有使用的可能,本着浪费可耻的原则,他开始自己整理打扫。
在他八岁之前,打扫是他最常做的事。
忽然,他想到了T2的往事,T3的研究员格外年轻大概是因为他吧!
记事起,他打发时间的游戏就是画机甲设计图。日积月累的临摹,他把X-11的原始的图纸刻在骨子里,他曾向实验室里的长辈要求学习,叔叔阿姨总说他还小,童年应该是无忧无虑的,也不该在荒星,他应该去看看更辽阔的宇宙。
时常只有机器人陪伴的里德世界很小,他只想成为叔叔阿姨一样的科研人员,在他看来能够研制出新型机甲是无比伟大的事。
他常常偷溜进实验室,躲在角落里学习。
可能叔叔阿姨们发现了他,没有戳穿,在这样只是观看的时间里,他学习到很多新东西。
院长叔叔遇到瓶颈的时候,贵族的飞船来了,送来一批新的研究员。
里德偷听到他们与院长的对话,时间太久,他忘记了大部分对话内容,他只记得新来的研究员说X-11会给整个克拉克星系带来灾难。
X-11还没来得及给克拉克星系带来灾难,因为研究瓶颈给基地来了灾难,来巡查的贵族认为研究员们怠工,要找出一个人杀一儆百。
院长揽下责任,受到惩罚,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小孩的是非观念非常简单,且初生牛犊不怕虎,里德知道贵族惩戒院长,他拿着自己制造的粒子手枪要给院长报仇。
结果就是他被抓了起来,巡视的贵族问是谁给他的粒子枪,小鬼怎么能拥有这种武器。
叔叔阿姨们怕他也受到惩罚,一个个争着承担罪责。里德不能接受,他说出是他自己制造组装的事实。那个贵族似乎很意外,问他会不会设计机甲。其实他是不会的,他只学习了临摹与组装,他还是点了点头。
贵族把当时完善后的图纸给了他,可能他真的是天才,他提出能源的问题,并给出建议,虽然不是全对,但是给了所有研究员思路。
奇思妙想突如其来,但自那次之后,他就能光明正大出现在实验室了。
之后的两年,他没有真正参加研究,他发现来到T2的研究员越来越年轻,甚至有和他差不多岁数的研究员。
他非常生气,为什么院长不让他参与研究呢?
面对他的质问,院长只是打开克拉克星系图谱。
“里德,这个世界很大,你是我们的孩子,你有机会离开这里。”
其实里德并不想离开基地,可基地的所有叔叔阿姨都希望他离开。
中年的院长在他面前哭了,长辈哭泣他手忙脚乱地安慰,院长握住他的手,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里德,去看看吧!看看辽阔的宇宙,找到真正属于你的人生,而不是成为工具。”
之后他就被打晕了,醒来时人在贵族的小型飞船上,他小豆丁一样的身躯藏在飞船储藏室中,并没有被发现。
刚刚离开基地的飞船还能看见爆炸的场面。
他抱着自己哭,可是哭没有任何用处,还有可能被发现,他咬牙忍住声音。
飞船抵达第九中转站时,他溜了出来,开始流浪。
中转站缺少飞船维修员,机械知识十分稳固的以此为生。当然,他年纪小,要价便宜,时常被同行欺负排挤,他的精神力也不高,只是普通的Beta。
十四岁生日的时候,他维修完一艘飞舰,飞舰主人十分大方,给了他一笔不少的小费。他揣着钱给自己定了蛋糕,回到他简易的出租屋门口小巷,被一个Alpha同行堵截,那个同行抓着他的衣领不由分说给了他几拳。
“谁允许你买这些玩乐的东西?难道你不知道,这条街上所有维修员的收到的小费都要交给我吗?”这是个收保护费的痞子。
里德护着怀里的生日蛋糕,回忆着基地里的滴滴点点,似乎这样能让他挨过这顿毒打。
“我可以、可以把剩下的钱都给你。”里德颤巍巍地说。
“它们本该是我的。”痞子说着,抬手抢过他的蛋糕,并大力晃了晃。
里德被打蒙了,愕然地看着他,许久才回过神:“不、还给我!”
他第一次反抗,因为体质,他们力量悬殊,蛋糕被扔到一边,痞子继续揪着他打。他再也受不了,一口咬在痞子的手臂上。
“啊!小杂种!”痞子一把甩开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瞄准他,“垃圾,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砰——”
里德下意识闭上眼睛,几秒钟后没有想象中的痛意,他睁开双眼。
痞子倒在地面上,一个高大的身影踩在痞子身上,对着他笑。
“小朋友,没事吧?”洛尔用力踩了两脚,“别客气,助人为乐是美德。”
里德捡起了糊成一团的蛋糕,压低音调哭泣。他没有什么战斗能力,即使流浪了四年也没有什么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