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负责人？”威科大叔问。
有个镜面人颤巍巍地举起手。
“数据给我。”他们做了无数遍实验，杰西也是在生死中徘徊了无数遍，彻骨的疼痛让他记忆犹新。他有些仇恨地盯着镜面人手中的报告，它换了一个主人，到了威科大叔手里。
威科大叔翻动着页面，杰西只能勉强看见智脑上的字符。
“怎么样？他们治疗的方式有后遗症吗？”洛尔下意识瞥了杰西一眼，无奈道，“杰西不太对劲。”
威科大叔把整个文件翻了一遍，脸色缓和几分，他疑惑地朝杰西看去：“目前没有任何副作用，主要是疼。”
“感觉变傻了。”洛尔实话实说。
杰西第一个不服，他没有变傻，只是保持对陌生环境与陌生人的警备。
威科大叔开口问镜面人：“现在治疗程度是多少？”
“百分之七十四，还能挽回。”镜面人说。
“很难相信，你们还能做些人干的事。”洛尔哼了一声。
当即镜面人求饶：“零号，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已经很多年不做人体实验了。”
几个镜面人附和道。
“说说发生了什么事？T2为什么爆炸，你们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的？”
他们是认识的，这个事实对杰西打击很大，他偷偷盘算着该怎么逃离。毕竟他确定自己没病，不需要虐待一样的治疗。
镜面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T1覆灭后我们也逃了，但是班奈特家族不愿意放过我们。我们其实并不想继续做这个实验，班奈特家族以我们的亲属作为威胁。”
“我们再次被召集起来，送往这里。T2基地是研究X－11系列机甲的，全是一群老顽固，只讲学术。我们劝告他们班奈特资助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为科学奉献，班奈特家族最终的目的是扩张与侵略。”
“他们当然不信。”另一个镜面人抢过话题，“他们至少是纯粹的科学研究者，我们做错了很多事，其实有时候也想着要救赎自己。”那个镜面人低下头，流下的泪也变成了钻石一般的晶体，杰西以为自己在看什么玛丽苏。
“劝说无果，我们想着放弃。但是有天班奈特家族的人来了，他们要求宙斯，也就是X－11的研究成果规模化生产。班奈特家族需要量非常大，完全是按照战争的需求储备。”
“当时T2的院长开始怀疑这件事，他找到我们，我们告知他T1的真相。改造变异的人精神力几乎强过所有正常出生的人，普通的机甲他们是无法驾驶的，X－11的出现很好解决这个问题。”
“院长知道他们只是制造战争机器的工具后勃然大怒，他想向整个宇宙公布这个事实，并且诘问我们为什么选择隐藏，不把T1残忍的实验昭告天下。”
“家人，我们只是想保护家人。T2院长得知我们再度被召集的真相后有过一瞬选择顺从。毕竟势力的斗争，谁获胜谁就是正义，科学不讲国界。直到他来到我们的海底实验室，看见了生物研究后的生物。”
“那时候我们的研究样本是一条班奈特家族买来的人鱼，人鱼的基因不同于任何生物，他们天生就拥有强大的精神力，治愈力，甚至最开始基因改造的样本来源就是人鱼。”
“你们知道的，被改造后的生物很难保持原来的样貌，美丽的人鱼变成肉球刺激了院长。班奈特家族的人来交接第一批X－11机甲的时候，我们也在地面上。T2的人大概都有一颗赤子心吧！那场盛大的爆炸每个人都为之做了准备，整个T2都成了废墟，众志成城地赴死，没有幸存者。”
镜面人回忆到那个画面脸上带着几分憧憬。
“你们怎么活着？”
“抱歉，我想您一定也想我们死去。”镜面人愧疚地看向洛尔，“长年累月的实验，其实被感染是早晚的事。我们谁都没有想到自己没有死去。从废墟出来的时候班奈特家族后边来视察的队伍已经离开了。他们确定T2没有幸存者，我们就逃过一劫。”
“而后，我们发现经过爆炸高温灼烧后的皮肤发生了变异，躯体腐烂，五脏六腑都空了，只剩下镜面的皮囊。我们也想过自杀，但我们死不了。无论是怎么样的伤害，甚至第二次经受爆炸，我们还是现在这个鬼样子。”
“长久在无人星生活，我们没有任何事可以做。”
“所以我们开始第二次研究，研究怎么治疗这种变异。”镜面人视线放在打算越狱的杰西身上。
杰西不老实的手霎时一顿，他极其接近胶布了，他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话里话外都没有放过他的信息，他可不想再次经受红绿粒子的轰击。
洛尔看向他跃跃欲试的手，探究的黑瞳一转。
“乖，别乱动。”他手掌贴着玻璃缸，似乎这样能给杰西传递能量一样。
“……”杰西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叫洛尔的对一个陌生人这么亲昵做什么？乱七八糟的实验，他们是不是一伙的？现在正在演戏给杰西看，让杰西也成为他们的实验体。
杰西背后发凉，一定要逃，就算是被这个叫洛尔的打死也不能成为实验体。
他可真是倒霉蛋，好好的在家玩游戏也能被抓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如果不是透骨的疼痛，他怀疑自己还在游戏里。
洛尔移开视线。
“我们重建T2，我们不是从事机器人研究的，能修复的机械装置实在不多，为了便捷我们学习了T2机器人结构，把自己的身体也改造成机械体。我们第一个实验体还是那条人鱼，但很可惜，研究失败，他死去了，成为和我们差不多的晶状体。第二个是我们，一个抑郁的研究员，在成功前的一步，他彻底晶体化。”
“他是第三个。”
杰西心脏几乎要跳出来，怎么又把视线全部投向他。
洛尔迟疑一瞬，身上迸发出无边的压力，他气势汹汹道：“不成熟的治疗方案，你们还是用活人做实验体，请问与T1的实验有什么区别？”
镜面人蹙眉，大概没想到洛尔会发怒，毕竟洛尔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如果成功了，洛尔完全可以变回普通人，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洛尔的身世以及身体的变异情况。
“我们的目的是救人。”镜面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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