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这么说，无论谁成为新的皇帝，只要不像上一届昏庸怎么都行。”
“也是。”
“……”
杰西捏紧酒杯，醇香美酒如同白水，在他嘴里没有任何味道。
又是超晶辐射！
他咬紧牙，祈祷这些人只是在以讹传讹。
入夜，穿着斗篷的杰西潜入皇宫。
他在皇宫长大，对皇宫构造一清二楚。
抵达斯图盖特卧室门前，放倒侍卫后，杰西却犹豫起来。
他的手指抵着大门，想推开又不敢付诸行动。
斯图盖特……
斯图盖特只比他小两岁。
他按着自己的心口，闭眼重重叹息一声。
“吱嘎——”
推开房门，青草一般的药香味占领杰西的鼻腔，他瞳孔骤然一缩，心跳检测仪正在工作，上边的折线示意斯图盖特还活着，它发出的声音成为了粉碎杰西理智的武器。
杰西快步走到斯图盖特身前，超晶辐射的传染性已经被他抛之脑后。
“斯、斯图盖特——”
室内只开了一扇窗，微风拂过，白纱窗帘摇晃摩挲，影子洒落在女皇身上，
她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脸色苍白了不少，杰西害怕她也逐渐透明，像母亲一样最后成为菌丝。
颤抖的手指轻轻提起被子，就要面对真相时他又闭上眼睛。
这一幕太熟悉了，当年他们兄妹还小，完全被拒绝近距离探视他们的母亲。
杰西咬牙，不敢去想象斯图盖特成为菌丝养料的模样。
她的双眼紧闭着，似乎听见杰西叫她的名字，手指蜷缩着，挣扎着从痛苦中苏醒。
“哥、哥哥——”
她气若游丝，还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你回来啦！”
“为什么？”明明亚达的真相已经昭告天下了，为什么斯图盖特还是遭受超晶辐射。
痛苦的人是斯图盖特却需要哄这个天真的哥哥：“原因太多，我没有力气说了。我会没事的，别担心。”
怎么可能没事？
超晶辐射等同于不治之症。
“你不是说我有嫂子了吗？没有一起和你回来吗？”斯图盖特开始转移话题。
杰西咬了咬牙，摇摇头：“梅格他——”
“他背叛了我们的同盟，现在他是班奈特家族的座上宾。”斯图盖特似乎想起来，她轻轻拨开呼气器。
杰西急忙制止她：“别，你别动。”
“我还没到晚期。哥哥，我还能做些什么。”她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手背黑黢黢的斑块上边能够窥见些许菌丝。
“不，你什么都别做。斯图盖特，我回来了，我可以帮助你。”
“……”回到他的是片刻的沉默。
“你觉得我不行吗？”
“哥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曙光计划失败了，我们的努力全部白费。班奈特家族已经和亚达、丘比特星撇清关系，整个宇宙真正被点燃怒火的人很少。我们高估自己了，皇室早就失去民心。”
她说的全是事实，可这些事实又仿佛在打他们的脸，现实是残酷的，不是小孩过家家。
他们曾想为帝国解决整个克拉克星系贵族势力过于强大的危机，可即便是付出生命，也只是无用挣扎。
“哥，做回奥斯顿吧，继承皇位。我们失败了，没关系，只要还活着，还有下一代，下下代，总有成功的一天。”
她握上杰西的手，像是在说自己的遗言。
这时，枕边掉下一个粉嫩嫩的娃娃，有些老旧。
那是小时候杰西给斯图盖特做的生日礼物，她很喜欢每次做错事被老师惩罚后抱着娃娃哭，久而久之成了习惯，害怕了抱着娃娃，心虚了也抱着娃娃。
杰西看见娃娃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斯图盖特的出生，他们两个的命运已经写好了走向。他从军，建功立业成为民声在外的英雄最后丧生于贵族之手，而斯图盖特，本该无忧无虑的年龄开始学习成为女皇。上一辈的遗愿由他们继承，曙光计划就此诞生，也拜在他们的手中。
“哥，别难过，答应我吧。”
杰西垂下脑袋，心底愧疚着自己的功绩不够，又恨贵族盘踞，他点了点头，郑重道：“好。”
整容手术已经非常成熟，杰西换回自己的脸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他身上的自愈能力让简单的手术持续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