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归被关了起来。
他手机不见了，脚上被锁了一个脚环，大约是中央基地研究出来的东西，异能一点都用不出来，房子被人从外面牢牢锁住，他连踹了数脚门都纹丝不动，反倒是自己牵扯到酸痛的肌肉，痛得直吸气。
肌肉的疼痛深刻地提醒着他昨晚被干得有多惨，客厅里衣物散了一地，沙发上还留有可疑的痕迹，在晚霞得照射下透着暧昧。
于明归浑身赤裸着，修长躯体从脖子到腿根布满青紫淤红的痕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人虐待了。
他回到卧室，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镜中的人神态怠倦，双眼满是睡眠不足的红血丝，看上去有些颓丧。
于明归闭了闭眼，突然就感觉到一阵疲惫，这种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他回想起昨晚陈清焰癫狂的神色，他从未看过陈清焰这副模样，陈清焰在他面前一直是个为人做事靠谱正派，内里单纯乖巧的纯情弟弟形象，偶尔会有自己的小心机小脾气，但在他看来也都挺可爱，闹点小别扭他也愿意宠着，和昨晚阴翳、疯狂、偏执的样子大相径庭，简直不是一个人。
细想他和陈清焰也不过才认识不到半年时间，真正在一起才一个月不到，他对陈清焰的了解实在太少，贸然进入这段感情是他这段时间做过最冒险的一件事情，他无从评判对错，只不过对两人目前的状态突然就有一种无力感。
他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但此刻他真的想好好休息一下，好好地重新思考一下。
浴缸里放足了热水，他将自己从头到尾浸泡进去，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被温热的水包裹着，像尚在母亲肚子里的羊水中一样，让他稍稍感觉到温暖和舒缓。
陈清焰昨晚一夜无眠，他将被干昏过去的于明归清洗干净上了药抱回床上，于明归眼皮红红的，下唇因为隐忍咬着自己而有些破皮，饱满的胸肌上都是色情的痕迹。
陈清焰单手撑着侧脸，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盯着熟睡中的人，深邃的眉眼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窗外的天色逐渐亮起，陈清焰将自己收拾穿戴好，拿出一个银质的金属圆环“咔哒”一声扣在了于明归的脚腕上，低头在他脚踝骨上亲了一口。
出门前他看到掉在客厅地毯上的手机，捡起来塞到口袋，中午午休的时候才有时间翻看。
他知道于明归的密码，于明归从来都是毫不避讳地让他看，他打开手机看到那条未发出去的短信，开头的两个字就让他心颤：【宝贝，我前段时间答应了成华今天跑一趟镖，这几天净顾着纵欲我自己都忘记了，没来得及当面跟你说一声，乖，等哥回来给你带礼物。】
于明归泡在浴缸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被一股力道从浴缸里拽了出来，他如梦初醒般吸了一口气，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面前神色震惊又暴怒的人。
“你在做什么！”
陈清焰将他从浴缸里抱出来，紧紧揽在怀里，双臂像铁桶般把他箍住。
于明归心知他误会了，但不想解释，陈清焰今天不知道训练了什么内容，身上都是泥灰，他嫌弃地推他：“啧，放开。”
“不放，不放！”一感受到他的挣扎，陈清焰抱得更紧了，“我绝不会放开你。”
“你身上脏死了，快放开！”
于明归正想推开他，却发现耳边传来啜泣声，面前宽厚的肩膀也在颤抖，他骤然顿住，手足无措起来。
“诶不是，你他妈哭个屁啊！”
只要对于明归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欺硬怕软”的人，对他来硬的他就能跟你刚到底，但一旦你服软了他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清焰哭得很伤心，那么大个块头牢牢抱着于明归，就这么埋在他肩头哭得一抽一抽的。
于明归叹了口气，“别哭了，我没有要自杀。”
陈清焰这才从他肩头抬起来，黑眸盈满了水雾，带着哭腔问道：“真的？”
因为哭得太伤心，鼻子还冒出个鼻涕泡，给于明归看乐了。
“用你的狗脑子好好想想，我有那么傻逼因为一点破事就自杀吗？泡个澡罢了，赶紧起开，你身上脏死了。”
陈清焰观察着他，确认他确实没有要轻生的念头后，吸了吸鼻子，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俯身又把头埋在他肩窝，“明哥，对不起。”
于明归没说话。
“我看到那条短信了，对不起明哥，我昨晚不该那样的，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以为你突然一声不响走了，就像你从来没来过一样。”
于明归冷哼一声，“你昨晚可不是那么说的，你还怀疑我跟成华跑了。”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于明归推开他，看着他泛红的眼睛，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错事的人反而比他更委屈这算什么。
他用脚踢了踢他：“解开。”
陈清焰看着他的脚环，竟有些犹豫，“我解开你不能走。”
于明归气不打一出来，“我如果一定要走呢，你就打算这样绑住我一辈子？”
陈清焰没说话，但于明归从他眼睛里看出了答案，心更是往下一沉。
他指了指脚腕上的脚环，“如果你只是想要绑住我的躯体你大可继续，除非你能24小时看住我，否则我要做什么绝不是你能掌控的。”
陈清焰手心紧握，他听得出来于明归在威胁他，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他，也在试探他。
他无法忘记回来看到于明归沉在浴缸里的那一幕，半点呼吸都没有地静静沉在浴缸里，他瞠目欲裂，心脏都仿佛停跳了，他不敢相信要是于明归真的就这么死了他会怎么样，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腿软。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就这样把于明归绑一辈子。
他敛下眼眸，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一副乖顺的样子，“我不会再关着你了明哥，你别生气。”
脚环被取下来，于明归打开淋浴，重新清洗自己，陈清焰也把自己的脏衣服脱光靠了过来。
于明归在他贴到后背的瞬间开口：“陈清焰，我今天思考了很久，发现我根本就不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