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跑过这么远的路。
风在我的耳边呼啸而过,周围的树影被拉成了色彩统一的深绿色长条,机械且有规律地被不知名的手用力向后拉去,林鸟惊起,我每踏下一个脚印,那块土地上的植物就会被这极快的速度剃平。
在这种极为强烈的感官刺激下,我飞速地在地面掠过,又在前方慌不择路的逃亡的低阶灵兽的中马不停蹄地重新找寻下一条道路。
身后的咆哮却仿佛如影随形般紧追而至。甚至,还有愈渐逼近的趋势。
呼——
速度透支到极限的我几乎刚过没几分钟就累的大口大口吸取身边的氧气,勉强在这种疾驰的状态下找到一个喘息的机会,随手掏出一个攻击性的符咒,看也顾不上看的就往身后抛去,以希望这个行为能够拖延一下身后陷入狂暴状态的幼兽,然后急需向前狂奔。
这是我们来时的方向。
说实话,如果身后这头不是幼兽而是一个已经成年的个体的话,那么无论如何我都是绝对不敢贸然上去拉仇恨的。
毕竟我自己的命最重要,我不想找死。
但是身后这头幼崽明显只是一头五阶的未成年状态,远远不如它母亲及时受伤却还是那么强大恐怖的灵压,如果不是灵兽们都皮糙肉厚,虎枭这种更是身体强度和速度都远超人类且很抗打的话,我甚至能靠偷袭打它一个出其不意,如果那是人类修的话,我刚刚那一击甚至能让它重伤。
但是它不是。
所以我只能跑,只能拖。
前方几点不一样的色彩在闪烁,然后在我面前飞速放大。
我睁大了眼睛仔细看了一会,不,不用睁大看,人已经在几个呼吸间就到了我的面前。
谢天谢地,救兵终于到了。
他们没听自家傻少爷的话,而是在几公里之外跟过来准备听候差遣。
他们几个的实力完全够安全地降服这头幼兽,我于是一瞬间放松下来,终于能放下心来,将身后的幼兽交给他们应对,然后顺着惯性又飞出去几十米停下,剧烈呼吸着,直接不顾形象地,面朝上呈一个大字倒在了地上。
顾不上那么多了,我他妈的要休息。
我感觉倒下的一瞬间眼前黑了几秒,干脆闭上眼睛,任由已经快流入眼眶的汗水改换航向,从脸庞一滴一滴地砸进身下的土壤里,同时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以回复我消耗过度的体力。
威机解除。
几分钟后,我从地上坐了起来,拍了几把凌乱衣服上沾着的灰和土,往河边捧了一把水洗了洗脸,又是一个英俊美少年。然后我抻开胳膊伸了个懒腰,又咂了两下嘴。这几分钟和刚刚那几分钟实在是差别太大了。
唔。
接下来该玩狗狗了。
妈的,废我这么大功夫救出来的人,我不玩够本都对不起我自己之前被撵的跟狗似的那个样。
我想到这里,立即就有精神了,跟着几个来路的护卫就回了之前发现虎枭兽的山洞这里。
回来的时候几个人已经零零散散分布各处,该疗伤疗伤,该打坐打坐了,至于那个七阶灵兽,我连毛都没见到,应该是被那个队长收进储物袋之类的东西里了。
就是有一点,据说刚刚已经在围攻下奄奄一息的七阶虎枭兽,在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攻击的一瞬间,竟然拼尽全力也朝我追过来。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因为它还没来得及冲出来也很快被四人小队击杀。
现在场景看起来都很安全。看那两个兄弟忙前忙后又是递水又是递药的样子就知道,只不过貌似收效甚微,都被打太极一样拒绝了,此刻我一回来,便将注意力放到了我身上,瞬间围上来关怀一番。
我自然又少不了客套客套,说实话这两位我连名字都懒得主动记,关心嘘寒问暖什么的,真的省省吧,如果不是为了不表现得太异常的话。
然后又收获了几个人敬佩的视线。
emmm……倒是阴差阳错收买了一波人心?虽然我不需要。
我摸了摸下巴,然后转头直接走向不远处刚从那个容身之处爬出来就一膝盖磕在地上的游风。旁边来检查伤势的青年被他突然的虚弱吓地快哭了,手忙脚乱地要检查他身上的伤,又被他无声地挥开。
嗯,我记得游风没受那么严重的伤,而且伤口也是在手臂上。
所以这个样子是……
毫无疑问被跳蛋顶得发骚了。
他似乎还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垂着头,手握成拳头暗暗用力,抓皱了大腿处的布料,眼神飘忽地愣愣盯着前方时不时眨一下,放缓呼吸,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耳边再次传来青年手忙脚乱的询问声,“风哥,你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禁有些好笑,然后恶劣地开了口。
“没事,风哥这是老毛病了,我给他疗疗伤就好了。”我走过去单膝蹲下,随便找了个理由想把这个看起来过于活泼的青年打发走,结果招来了极为不理解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