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塔罗涅耐着性子听达达利亚絮叨家事,听到冬妮娅偷偷把老头子私藏的火水扔掉时,他终于出言叫停,“好,可以了,末席。我现在已经明白你在一个多么融洽又温暖的家庭长大,并向你表示恳切的祝福,希望你们之后可以一直幸福下去,连带着普契涅拉的份。现在,请告诉我,你来这里究竟是有什么事?”
达达利亚忽然被打断,又听了一大通繁琐且毫无意义的官话,愣了一下才回答:“喔……是想让你帮我看一个东西来着。”
“什么东西?”潘塔罗涅隐约感觉有些不妙,“你怎么不让普契涅拉替你掌眼?”
末席露出为难的神情,“我不太想让他知道……他对我有些过于关切了,在某些事上。这对我来说反而会造成困扰。”
嗯,所有人有目共睹。“那为什么找我?”潘塔罗涅问。
达达利亚终于直视他的双眼,道:“你之前是璃月人。”
令人不快的往事。
“确实如此。”潘塔罗涅点头。
“那么,你也许会认得这个……”达达利亚掏出一个样式古朴的印章,上面独特的镌刻标志几乎在瞬间令潘塔罗涅的完美面具破碎。
这是……
“……岩王帝君官印。”
“你在哪里弄来的?”潘塔罗涅淡淡扫了一眼官印,视线几乎在达达利亚脸上凝成实质,“你不仅大闹了黄金屋,还大闹了玉京台?”
“……我也没有胆大妄为到那种程度。”达达利亚哑然,“我在璃月与人吃饭,饭局上他送给我的。”
“和谁吃饭?”难道是七星之一?不对,达达利亚之前的任务是攫取岩神之心,难道……
不应该,那位冷血无情的岩神应当不会对这样一个稚气未脱又满身血腥气的执行官加以青睐。也许诡计多端的摩拉克斯是想以达达利亚为突破口在至冬做些什么……
“是岩神摩拉克斯。”达达利亚并没有隐瞒,对潘塔罗涅全盘托出,他似乎并不担心潘塔罗涅会借这事对他使些什么绊子。这又是末席的一大缺点,他过于纯粹了。虽然对同为执行官的怪胎们颇有微词,但达达利亚依旧将他们视为“同伴”。
而同伴是可以信任的。
“岩神吗……”潘塔罗涅如今已不再追求神明的认同,对此刻的他而言,颠覆神明的统治会让他更有成就感,“那位失去了神之心的岩神,对你说了什么?”
“这个……”达达利亚难得有些吞吞吐吐起来,他面露犹豫之色,不对,不仅仅是犹豫,还有难堪,以及……羞涩?
“他说这是补偿。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冰释前嫌。”
以帝君官印作为补偿吗?真是位阔绰大方的神明啊。
“所以我想来问问你,这个究竟是什么?”
“你不去问他,反而来问我?我久别璃月多年,许多事已记不太清了。”
“摩拉克斯不肯明说,只希望我自己去探寻其中奥秘……真是的,他还说这是璃月人含蓄的美德,遮遮掩掩的,算什么男人。”
哦……
有意思。
潘塔罗涅面上笑意更深,他右手食指敲一敲桌面,唤回达达利亚的注意力,“这个东西作为礼物来说,确实很珍贵。那位岩神应当是把你看做了重要的朋友。”
“……我的荣幸。”达达利亚有些不自在,也许是因为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被挑破了与他国神明之间的暧昧关系。
“此物名为长青印。是璃月自古有之的装饰物,并没有什么实际用途,只用来证明赠者与被赠者之间的友情如松柏般万古长青。”
此物名为帝君官印,又称帝君宝玺,是岩王帝君权力的象征。通常交为凤藻宫保管,即帝君之后。岩王帝君因事外出时,帝后执掌此印,位同帝君。
令行万里,执掌权衡。
因着岩王帝君的后位一直空缺,此印也只有摩拉克斯一位主人。而如今,摩拉克斯却将他交给了达达利亚。
潘塔罗涅看着桌上那枚官印,忽然感到心情大好。他站起身,走到达达利亚身边,装作祝贺他与岩神关系匪浅一般,揽住了末席的肩膀。
达达利亚此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神色略有些暗淡,并没有对潘塔罗涅的冒昧行为做出反应。潘塔罗涅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别太难过了,末席。”
“摩拉克斯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伪神,我们的大业更为重要……不是吗?”
他想起那句传说中的古训“见此官印,如见帝君”,于是潘塔罗涅掀起一张拭笔布,盖在那价值连城的古物之上。
“我有一个特殊的计划,你要与我合作吗,末席执行官达达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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