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莎出生6个月前的晨曦酒庄
“这是什么?”达达利亚用掌心摩挲这块闪耀温暖光芒的不规则状晶体,凝神细看时仿佛能够瞧见其中燃烧的火星。
迪卢克道:“是其他贵族赠送的燃愿玛瑙块。”
“哦?看样子是很珍贵的矿石,迪卢克少爷要送给我吗?”
“不是什么稀罕的物品,你喜欢就拿着玩吧。”
达达利亚拿着那一小块晶石在手中抛上抛下,轻快道:“这片大陆真是不公平啊。我在至冬从未见过这样温暖的造物,在那里,连阳光都是没有温度的。”
迪卢克没有打断他暗含怀念的话语,只静静听着。
“我小的时候就常常幻想,会不会有土地是温暖的,摸上去潮湿又松软,不像是我的家乡附近,一层一层的雪覆盖在冻土上。用手捧起一堆,露出坚冷如冰的地面,很快又会被风雪掩埋。”
“在我的家乡,火能救命,又是致命的。有喝醉了的人愿意被火烧死也不愿意冻死在街头。父亲靠着火炉给我们讲那位醉鬼痛苦而又幸福的死因,弟妹们怕得缩成一团,又舍不得离开火光。我想,等我长大了,要找到一种不烫手、又驱散寒冷的东西,我要把它做成棉被,厚厚地盖在家人身上。”
迪卢克开口道:“会找到的。”
达达利亚笑道:“哈哈,谢谢迪卢克少爷。现在就已经找到了,我会妥善保存的。”
迪卢克想,这有什么需要妥善保存的,达达利亚有这个精力倒不如多善待自己怀孕的身体。但他只道:“好。”又走上前,用掌心贴上达达利亚拿着燃愿玛瑙的手背。温度很低。迪卢克问:“冷么?”达达利亚说:“还好。”迪卢克不信,于是掰开他握成拳的手,拿走其中的发热结晶,果然,原本还算温热的手掌迅速地变冷。
迪卢克并没有动用神之眼的力量,只穿着便装站在壁炉前就已经烤得发热。达达利亚裹着大衣靠在高背椅中,壁炉中跳跃的火苗烘不散他眼中的凉薄,也无法带给他一丝温暖。
迪卢克不知道该怎样对待这具冰雪人偶,他想:每晚躺在床上,没有壁炉的热度,达达利亚是怎么睡着的?他们虽然睡同一张床,但分作两张被,现在倒真正像是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妻了。
到了入睡的时间,迪卢克取来自己的神之眼,又叫女仆撤走一床被子。女仆小姐有点惊讶地看他,又抿起嘴露出隐晦的笑意。达达利亚看到床上只剩一套被褥时也不惊讶,很自然地在他面前换睡衣。迪卢克看着他微微凸起一个鼓包的小腹,忍不住将手贴上去。还好这里的皮肤是温热的。
达达利亚向他靠近一些,道:“现在还摸不到胎动,你就当我是晚饭吃多了吧。”
迪卢克道:“没事,我只是想这样做。”
达达利亚轻笑出声,说:“好,你想摸多久就摸多久,不过让我先穿上衣服吧,屋子里有些冷。”迪卢克帮他穿好睡衣,用神之眼的力量捂热了被窝,叫达达利亚先躺进去,自己掀起被褥一角,迅速地钻进去,唯恐流失一点热气。
迪卢克和达达利亚紧紧地贴在一起,他有点僵硬,说:“你可以抱住我。”
达达利亚笑着说:“为什么不是你抱住我呢?”
迪卢克道:“我怕挤到你的肚子。”
达达利亚拿捏起一副地下情人的娇柔腔调,“少爷,您现在都不愿意抱抱我了么?”
迪卢克在心中居然没有一点反感,他把神之眼放在枕头旁边,不怕至冬的执行官再次将它偷偷拿走。他浑身运转起火元素的力量,又刻意控制热度,问达达利亚:“烫不烫?”
达达利亚说:“你把我当成玻璃人了吗?我可是愚人众。”迪卢克才伸手抱住枕边人,感受到达达利亚冰冷的脚背蹭过自己的小腿,迪卢克心里忽然很酸涩,他很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用掌心一寸寸抚摸过怀中人的脊背,叹息一般道:“我不知道……我是想这么做,还是认为自己应该这么做。”
“你有的时候挺别扭的,迪卢克少爷。”达达利亚道,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找上迪卢克的脸,冰凉的掌心汲取他脸颊的温度,迪卢克几乎以为自己是被什么女妖缠上了身。“不管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既然你的心已经告诉你自己的欲求,那就开始行动吧。”
不知是和愚人众离得太近,还是这话消融了他的心防,迪卢克直听自己的心脏正砰砰跳动。一想到自己和达达利亚中间还隔着一个小生命,更是让他大脑清醒,怕自己无意识的动作压迫了达达利亚腹中的胚胎。
“不过……”片刻之后,耳畔又传来达达利亚忍笑的声音,“您是我见过第一位在床上使用神之眼的人。”
迪卢克眨一眨眼,彻底睡不着了。
迪卢克·莱艮芬德在某段时期的语音摘录
“埃泽,现在市面上燃愿玛瑙晶片有多少?”
“只有这些吗?”
“都被一位旅行者买走了?那就发几个委托,要30个燃愿玛瑙块,悬赏金额你看着办吧。”
“冒险家协会现在正缺人手?嗯,我知道了。”
“嘁……真是麻烦的植物。”
“爱德琳,他怎么样了?”
“今晚吃了多少,又吐了吗?”
“啧……”
“壁炉烧的柴火还够不够?”
“我?我没事。”
“是我不小心烧伤的,不必在意。”
“已经上过药了。帮我准备热水吧,我收拾干净再上去看他。”
“好,辛苦你了。”
“达达利亚,你怎么还不睡?”
“……我没事,只是遇见了几个火系深渊法师。”
“你去?别开玩笑了。”
“已经丢进骑士团的牢房了。”
“你能安静呆着就是对蒙德最大的帮助。”
“睡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