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军已经从张让仆人的嘴里得知了地址,先广陵王一步抵达了无上观搜查。
一群军士在道观中翻箱倒柜,交谈着——
“你那边派人去盯着绣衣楼的,有动静吗?”
“没有!广陵王没出府。早上就两个女人从侧门出去,看起来是采买的侍女。”
“把广陵王盯紧了,他在哪,他的侍女在那,全给我查清楚。”
少女着一身水色女装蹲在不远处的树干上,被层层叠叠的树叶挡住身影。
很少有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广陵王”这个男性身份,就是少女最大的掩护。
上代广陵王去世时,膝下只有一女。为了大局,朝堂稳定,少女不得不扮男装,以男子身份行走朝堂。
少女正四处打量着观内四散的军士,试图找个落单的打晕,好换上衣服,混入观内。
阵风袭来,不远处的军犬突然对着少女脚下那道观院墙狂吠出声:“汪汪汪!!!!”
“谁在那?!”
兵士们立刻戒备起来,牵着狗逐渐靠近……
糟了。
少女正准备跃下树枝,逃之夭夭——肩膀却被人稳稳地按住了。
压低音量的熟悉男声在耳畔响起:“别动。”
男人曲指朝邻树弹出一枚石子,几只小鸟惊得扑棱飞走。
“晦气!这鸟哪来的?!!”
一个士兵猝不及防被鸟屎砸中,大骂起来。
电光火石间,少女被男人拦腰搂住,从藏身处轻巧地掠下枝头,落在道观侧面小巷中的荒宅门前。
男人身上的朱栾香与道观中传来的荷香纠缠,淡而又淡,随风拂过少女的鼻尖。
两人面对面站在门边,暮光落在男人俊脸上,如同鎏金一般。
哪怕刚刚才带人仓促逃走,那双眼眸还是沉静的,一如既往的沉静。
少女奇道:“傅融,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路过,我住在这附近,你穿成这样,差点没认出来。”
“哎?你住的地方这么偏僻?!”
傅融静静地盯着身前的少女,眼神冷冰冰的答道:“洛阳城里的房租,已经是天价了。”
怪不得住得这么偏僻,所以傅融是在放值回家的路上,经过这里的吗……
正说着,两人便听见几个军士推开侧门的响声,他们起疑要出来巡逻了。
侧门与这荒宅还有段距离,两人此时离开完全来得及。
可不知为何,少女被傅融抵在门板上,动弹不得。
男人面若寒霜,口气冰冷:“敢问广陵王昨晚一夜未回,去了何处?”
少女歪头思考了一下:“昨晚吗……我在宫中,陛下找我有要事相商。”
傅融不悦道:“所以,你便穿成这样去见他?!”
“你在瞎说什么?我换衣服是为了……”
交谈间,脚步声愈来愈近。
少女轻推了两下傅融的胸膛:“我们先走?”
傅融将少女搂在怀中,压回门上,低笑起来:“不走。”
少女不解地小声问道:“傅融……?”
男人轻嘘一声:“嘘,他们马上就过来探查了。”
两个士兵边走边骂骂咧咧:“这鸟不拉屎的道观,还会有谁来?”
“可不是吗?非要哥两个出来巡逻。”
“咱俩趁机偷懒呗,让他们慢慢在里面翻找。”
“哟,那边是对野鸳鸯?”
傅融与少女的耳力都非比寻常,谈话内容清楚地落在两人耳中。
许是傅融的身材高大,背影挺拔健硕,看起来不好招惹。
两个士兵并未走近,而是站在巷口拐角处偷偷打量。
傅融玩味地说道:“野鸳鸯……若不扮成真正的野鸳鸯,你猜他俩会不会叫人?”
少女恼道:“傅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