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也只是断断续续闻到而已。”
“那是你没有专心留意它们,保持长时间的注意就是在吃淫念。”
今天的你对做爱没什么兴趣,白如铖只好喝足体液之后就放你回去。
你不敢拿秦峰做实验,潜意识里觉得他是个看起来社牛无所谓的大爷,而背地里却是个有其他心思的笑面虎。他现在做边璟和边珝的师傅,会不会把那俩人都带坏了?边珝还好说,边璟……想到之前连年说的话,你忽觉他和以前比起来,却是寡言了很多。不是有其他人在场、他不怎么说话的文静,更像是在考虑什么。
——要不要,把他们的手机偷过来看看边璟写了什么日记呢?
——或者说钻里面边珝的脑袋里看看能不能找到边璟的记忆?
偷看了边珝最珍贵记忆的那股奇怪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让你赶紧打消再跑进他们意识里的想法。你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滋味,没有太多喜悦,反而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悲凉、孤独……以及莫名的怅然若失。你不想再尝一遍,也害怕它会越来越苦涩。
你停在傀楼、道场、住处以及建筑群之间的岔路口,犹豫再三,朝印象中通往连昊元房间的道路谨慎走去。
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想道。如果被人发现了,就说自己迷路了。
没多久,你确实迷路了。山路比记忆里的要混乱许多,而且明明是大白天,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暗了下去,似乎暴雨要来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可你觉得似乎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脚步越走越虚,人也越走越后悔——第一次走这条路当然没事,毕竟是连昊元带着你的。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在狩者的领地里徘徊,而他们在这里屹立几百年,是鬼能随便晃悠的地儿吗?说不定你已经进到什么陷阱里了……不,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子弹无情,就算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说不定没发控制机关,等他们赶过来就晚了……不会的不会的,他们不会……
“……你和小虫关系这么好,这都不知道?”一个模糊的人声从前面的小路传来,吓得你手脚发软,狼狈又笨拙地躲在一边的大石下。
“呸!老朽怎么会和那吹嘘自己是龙的臭蛇关系好!”
“没有蛇会长角长须吧?”
“三轮车都会在前面贴个宝马的标志,蛇怎么不会往脸上贴龙须了?”
“哟,你还知道宝马,上次和姑母说想要学开车不会是真的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意识到是连年和墨玉后,你长吁一口气,手心不再冒冷汗,也敢探头去看他们。
连年穿着白色的马褂,胸口的棉麻上湿了一大片,像是被人泼了水。墨玉虽然矮小,可短腿动起来那叫一个灵活,即使连年迈着大步子,他都能在旁边毫不喘气地跟上。
“言归正传,宗腾霄这样下去可不行。姑母不出声,单靠我压不住他。”
“老朽才不会对一条蛇卑躬屈膝!”
“谁叫你卑躬屈膝了?小虫那么崇拜你,你就不能假装要做他师傅,指导他的时候让他劝劝主人吗?”
“这还差不多。”
他们朝你走来,不过距你还有一定距离。你玩心大起,盯着连年,努力找到昨天进到边珝意识里的感觉。
“我记得马叔说过,小时候宗腾霄老是被秦叔揍,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怕他。不过昨天他竟然连秦叔在那发火都不……”
墨玉打断道:“自家扫取门前雪,莫管他人屋上霜。”
连年的意识很平静,平静得像黑色的湖泊将两岸也染成墨色,无论是什么掉落在上面,都激不起一片涟漪。这里不像边珝的世界那么清晰,没有十字路口,也没有向自己招手的光芒。仿佛入侵的你也被漆黑浸染,成了哑巴世界的一个影子。
“那是谁一听说彩姨一边拿菜刀一边追着张巧骂,眨眼就冲到现场看,还美其名曰‘劝架’啊?”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你像盲人一样往前走了几步,紧接着感觉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藏着非常微弱的情绪。你走过去,一股罪恶感袭上心头。
年少的连年因为长期的练武,手臂、腿上是同龄人不会有的伤疤和肌肉。不过他看起来还是很纤细,毕竟再怎么锻炼出健壮的身材,他在你面前始终是个大孩子的模样,身高只到你腰间。
突然,一个拳头从他面前冲来,他来不及躲闪,直接被砸得血从鼻子里流了出来,而他也稳不住地盘,摔坐在地上。
褪去了婴儿肥的连昊元也和他一样浑身都是伤和泥巴,不过前者的块头、力气都比他大许多,这种体能的优势总让他在比武中处于劣势。而这次的打斗也和以往多数情况一样,他输了。
“你在发什么呆?”连昊元朝他伸出手。
连年捂着鼻子,把手搭在他的上面,被弟弟一手从地上拉起来。
“这样都能分心,黑龙可瞧不上你。”
那时候墨玉还没有和连年结契,被刚刚从墓里出土的古老文物封印着。所有人都渴望能拥有认可自己的神兽,那不仅意味着力量,更是成为大人物、家主的前提条件。
连年知道连昊元比所有人都想要被墨玉看中,因为同龄人之中,只剩连昊元仍然没有显现出驱邪的能力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实,但连昊元和连平和都不肯接受,于是将目光瞄准在黑龙身上——只要结契,普通人都能够杀鬼。
不过,连家历来的传统是公正的,谁也不可以强迫神兽属于谁,要举办一次由长老监管的比武大会,让神兽通过表现来选择自己的结契对象。
为了能在比武大会上独当一面,连昊元比以往都要更刻苦锻炼。连年希望这次不要一对一决斗,因为他绝对会被弟弟打趴的;同时他也希望连昊元能赢,他不想再看到姑母骂自己儿子不争气。当然,后面的一个想法没有自己想要拥有神兽那么强烈。
“对了,你为什么不肯带那只狴犴?”
墨玉又坏脾气地“哼”了一声:“那小娃娃的想法藏不住,看到老朽的第一眼想的竟是‘蛇肉究竟是什么味道?边哥哥之前答应过要带我去吃的’。”
黑龙故意模仿纯子的声音说道,逗笑了连年和你。
比武大会结束了,墨玉在说出自己的答案后顿时人声鼎沸。连年被众人簇拥着抛到了空中,成功的喜悦冲昏了头。
不过,就在结契仪式开始时,他忽然瞥到了姑母阴沉的脸。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回头望去,却怎么也找不到连昊元。
明明是胜利,可他却觉得愧疚、罪恶,仿佛表弟的一生被他毁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连年和墨玉的声音消失了。你回过神一看,发现路上也没了一人一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