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到了市里出名的酒吧街。
还是早上,营业时间火得走不动路的大街上空空荡荡的,偶尔几个员工从店门里走出来,补给酒水、忙碌着记账。
边珝熟门熟路地带着你和纯子拐进小巷中,大约转了三四个弯,你们走进了一条粉红色的隧道,墙壁上画着大大的箭头,告诉你们前面的酒吧叫“Sky”,旁边还有一朵你觉得在哪见过的玫瑰花图案。
只见两个穿着中性的女人在门口旁边抽烟,她们远远看到你们三个走过来,露出奇怪的表情:“这里可不是什么家庭乐的地方哦。”
为什么所有人都把你们看成一家三口?你心里暗自吐槽着。纯子长得和谁都不像啊,而且也可以认为是亲戚的小孩嘛。
边珝走过去:“我们找边琪,她在吧?”
你想起来也是什么会觉得那玫瑰图案眼熟了,边琪送给你睡裙盒子里放下的名片上,就印着这朵花。
其中一个女人轻蔑笑了一声:“你既然要找边琪,就应该知道她不喜欢男人吧?”
“多少个男人怎么伤害她的那套说辞,我都能倒背如流呢。”边珝不以为意说着,直接走进大门里。
“唉你!”
你拉着纯子跟了上去。
你很喜欢酒吧里的装修风格,你可以猜到即使外面人满为患,这里的松软懒人沙发、散发芳香的香薰蜡烛、图案精致的巨大窗帘照旧还是能营造出一个与世隔离的静谧空间,不是嘈杂发泄、狂野性爱的场所,而是能够谈心和享受的世外桃源。吧台后面霓虹灯的标语“OnlyGirlsHelpGirls”似乎说明了它的意义。
酒吧里的工作人员全是女孩子,她们认真地工作,不时传来无拘无束的笑声。有几个人染着各种颜色的头发、穿着有铁钉的皮衣,举止潇洒,嚼着口香糖,帅气地对你吹口哨,看得你脸上发烫,赶紧回过头继续赶路,可你又对上了边珝的视线,发现他的神情十分复杂。
“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
他带着你们穿过走廊,用力敲了一下最里面的门。
“进来。”
边琪还是和你印象中的一样,身上不仅有成熟性感的女人味,还有着爽朗俊逸的英气,是你很喜欢的女强人类型。和上次不同的是,她换了个大波浪卷发,染成了墨绿色,穿着松松垮垮犹如睡衣的大衬衫。
看到你们之后她愣了很久,先是指了指纯子,又指了指她自己,结巴了一下:“这、这是我侄女吗?不对啊,你们没认识这么久啊。”
“……”
边珝懒得跟她解释,直截了当问:“你还有姨妈的那堆本子吗?”
边琪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想了想:“我都放在仓库里。你找她的笔记有什么用?”
“你给我钥匙,我们去找就可以了。”
边琪说什么都不行,后来边珝拗不过她,让她带路去附近的仓库拿东西。
一路上边琪问这儿问那儿,好奇你和她的弟弟们怎么在一起的、什么时候发现他们是不同的人、现在是同居了吗、这个小孩是谁家的,她一边责怪弟弟们都藏着掖着不告诉她你们的情感状况和任何关于你的事,一边假装生气你收到礼物之后没有加她的微信。
边珝一直插嘴,含糊回答她的问题,让她别这么八卦。她用姐姐的身份驳斥边珝,转过头来继续缠着你问个不停。
“我看你们都快同居了,怎么边璟老跟我解释你们只是朋友?”她一边用力掐了边珝一下,“这家伙就跟我说你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边珝:“我们没有同居。”
“那你家那一堆女人的生活用品是谁的?难不成你用的吗?你戴那胸罩啊?”
“……你什么时候来我家的?”
“边璟没跟你说吗?每次来我都碰着他。”
边珝的脸沉了下来。
边琪又把手搭在你的肩膀上,把你搂着。这次是你的胸和她的撞在一起了,你尴尬得脚趾抓地。她仿佛那胸不是她的那样没有任何感觉,继续自顾自说:“哎呀,难怪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边璟就这么急急忙忙把我拉走。我还问了他一句他是不是在暗恋你,他说不是。没想到那小子藏得这么深,把我给骗了。”
“把你拉走是因为你被甩了之后到处发疯,不是碰到谁的问题。”
边琪立刻给他一拳:“是我甩了她!”
你们一路打打闹闹来到仓库的铁门前。只见边琪从包里掏出了一大串钥匙,仿佛是包租婆上门了一样打开了仓库。
姐弟俩在乱七八糟的狭小房间里找了一会儿,把一个写着“舒敏儿”的箱子搬到了亮处。箱子里整整齐齐放着许多不同颜色和款式的笔记本,书脊上标清楚了年份日期。
边珝看了几眼,很快把一个距离现在五六年的本子抽了出来。
“你们究竟要找什么啊?”
边珝一边翻着,一边说:“姨丈葬礼的那天,有一个疯子找过姨妈,告诉她姨丈是因为脏东西死了的。”
边琪嗤笑一声:“你怎么也信起这东西来了?我还以为我们当中只有边璟才信呢。”
你有些惊讶。边琪给你解释:“他整天觉得自己被不好的东西缠着,让周围的人接连倒霉。我让他别想这么多,可你知道他性格,他不会再跟你聊了,但他心里一直会纠……”
“找到了!”边珝打断道,然后念了出来,“‘4月23日,烧香的时候,有一个疯疯癫癫的男人走过来,说阿岐是被恶鬼害死的,我们应该找人解决它。我问他找谁,他说去南三街的重云胡同里,找一个叫满里的人。
“‘4月26日,去了南三街,找不到重云胡同。孩子们说我被骗了。’”
南三街在城市另一头的老城区里,你并不熟悉那一块儿,更不知道有什么重云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