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湿重的晨间露水,从大敞的窗牗外,滴落到他的鼻尖上。
唐宗绶悠悠转醒,脑中昏昏噩噩一片,双腿纵使残留着些许酸胀感,却比昨日困顿不已的滋味强的多。
看来昨晚确实睡得不错。
他心下暗叹这庙果真灵验,定是听到他昨夜里许的愿了。然而他方才撑起身子,身前草草合住的衣裳便垮塌下去,敞开了大口,从胸膛到腰身一览无余。
与此同时,后穴传来的异感使他僵在半空,同时奶尖儿一阵他逐渐熟稔起来的胀痛感也让他顷刻间白了脸。
后面……在、在往外流什么东西……
唐宗绶神智忽的清明起来。
昨晚上、昨晚上?
那些印刻着柔白月光的寥寥时刻,寂静潮湿的夜晚,四月的晚风窸窸窣窣地吹过整片山林,有人附上了他的身,握住他的腰,带他一次又一次地登上情欲的浪潮。
唐宗绶第一个反应不是去看自己遭遇了怎样的恶劣对待,他先是两手匆忙掩住领口,而后抬头仓促的扫过对面的郡主。她正侧身背对自己,呼吸平缓,显然还处在安稳的睡梦里。
唐宗绶收回视线,暂且安置了自己不知从何升起的心虚不安。而后似是下了多大的勇气,抿了抿唇,抖着手将合上的衣襟又再次拉开,让遭受了整夜蹂躏的身体袒露在对此浑然不知的主人眼下。
呜……
乳尖被吮的红通通的,奶肉上指痕交错,胸膛上水迹萎靡,大腿内侧大抵是因为撞击而瘀红一片,至于、至于后穴……
他视线越往下,面色便红白不定。唐宗绶将手缓缓伸到身下,颤颤的去够自己的穴口。指尖碰上褶皱,方才起身时一股脑涌出的精水儿打湿了他的半张手掌。
“呀……”
手掌像是被烫到,他羞到根本来不及去体会那足以当做罪证的粘稠液体是何人留下的,只顾慌乱的将那股淫靡的液体全数抹到床单上,随后一把扯过被褥盖住自己狼藉的身体,手足无措的面对自己昨夜无知无觉被人侵犯的事实。
湿凉的晨风吹乱他的鬓角,给他此刻混乱的思绪衔来一丝醒意。
散乱的青丝被吹拂到脸上,唐宗绶若有所思的望向大开的窗牗。
是了,分明他睡前特意只留了一个缝,而现在窗户却是大开的……
唐宗绶想清明了,顿时又想咬牙痛骂这个白鹭寺了,这破庙竟然窝藏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登徒子,半夜爬窗奸淫堂堂侯爷!
这是哪里来的混账事!他是有意要发火讨个公道的,然而他刚气势汹汹的掀开被子,眼皮子底下的身子一片片红印子,野男人的精水儿顺着股沟滑腻的挂在腿上。
他的怒火倏然浇灭了。
算了……他总归、总归是个大男人,被庙里的野和尚狠狠奸了一夜,闹到明面上,怎么说都是不好看的……
至于这个杜撰出来的“野和尚”之类的登徒子是不是他可亲可爱的弟弟们,唐宗绶只来得及在心尖上滚了一遭这个念头,便慌乱的将这个惊世骇俗的猜疑淹死在腹里。
他不敢声张,也不知道有几分出自这个原因。唐宗绶怯懦,最为擅长逃避;他不喜别人忤逆他,却也不敢去对抗世人冷眼与嘲笑。让他出点无伤大雅的小丑不碍事,这类为乱纲常人伦的灾祸,借他几辈子的胆子,他都不敢去扯上关系。
纵使弟弟们一次又一次的把他拽上床,扒了他的裤子奸淫他,掰着他的腿,把他奸的眼泪都糊了满脸,弟弟们射进去的精液都淌在大腿根了,他也只敢唯唯诺诺的被把玩着,享受着他们所给予的温情与快感。
懦弱的受害者放弃了讨要清白的念头,真相大抵只有当晚凌空的月色同那个得逞者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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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白鹭寺回府后,唐宗绶过了几天闲散日子。
从他二弟三弟自然照常忙着去上朝、处理公事,有时忙的半夜才回府;而他四弟倒是近些时候转了性子,不总是出去逛了。而至于唐宗绶自己,他也难得安安生生的呆在府里。
这种日子同他先前花天酒地比,也算是例外了。至于原因,一方面是由于他不爱去以往的好去处烟云楼了。现下他总觉得去那儿别扭极了,毕竟上次既戳破了秦岑同他虚与委蛇的假面孔,又在乐颐姑娘的莲子阁同他四弟在柜子里畅饮鱼水之欢……
一方面是因为,老祖宗估计是下了决心,自白鹭寺一行结束后,同郡主依旧留在了候府,瞧那往房里添置物件的架势,大抵是要待下常住了,他自然不能再去鬼混了。
他们夫妻两人即使都在府里,也不爱相处,老祖宗操不完的心,没机会便给他们创造机会。每日口头上花样百出,什么喊他去赏花、听曲、吃些点心,唐宗绶百无聊赖的去赶赴,进门便瞧见郡主在老祖宗身旁笑眯眯地坐着。
纵使母亲如此卖力的撮合他们,这对若即若离的夫妻依旧没能如她所愿的热络起来。有时老祖宗刻意的中途离席,独留二人相处,他们也无法做到如寻常夫妻一般坦率地交流。
相反,唐宗绶因为在白鹭寺那晚于郡主身旁遭人爬床窃香而莫名心虚;郡主也一反常态的没有再同他亲吻,却时常拿那种复杂的目光沉沉望向他,眉间一派浅浅的忧愁。
老祖宗见白白几日光阴耗费过去,长子同郡主始终不冷不热没什么动静,终于没忍住,差人将唐宗绶单独叫过来耳提面命一番,让他今日自己主动去寻郡主。
唐宗绶被老母亲一番苦口婆心的训诫,说的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从母亲屋里走出来,焉了吧唧的去找郡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