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云迹眼神深沉地在旁看着。
他仍猜不到“更加肮脏的事”到底会是什么。可他已经隐约觉察,刚刚男人所说的一切,已经复杂得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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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漂亮的完胜。感谢萧律师,为犬子打赢了这场官司。”
晏光隆站在法庭门口,笑容满面地看着率先走出的萧铭昼,还有跟在他身后、脸色沉郁的晏云迹。
“分内之事,董事长谬赞了。”萧铭昼笑眯眯地接过晏父伸过来的手,用力握住。
晏云迹的视线汇聚在两人握紧的手中,他感到心中有什么在一点、一点地沉溺,扭曲,像是一切即将被夺走那样坠入深渊。
冷不防地,他低声出口。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萧铭昼?”
客套寒暄的气氛骤然凝固,萧铭昼敛了笑,平静地扭过头看向他,晏光隆的眉间也瞬间融入了几分不悦。
晏云迹双眸通红,他一把抓住萧铭昼的衣领,愤怒地逼问他,萧铭昼瘦削的身躯被他拽得一通踉跄。
“你表面上是为了帮我,实际上是为了骗取我父亲的信任……”
“你是要毁了我拥有的一切,才会善罢甘休的对吗?!”
晏光隆严厉喝止了他。
“云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有恩的先生说话?”
萧铭昼静静望着晏云迹通红颤抖的眼瞳,看着人的手无可奈何地、一点点从自己胸口松开,才宽和地笑着开口道:
“董事长,您不要责怪少爷,可能是我的做事方式僭越了他,让少爷不高兴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晏云迹毫不留情地推开他,急匆匆扭头便走。
晏光隆正打算替他赔不是,萧铭昼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也因此涨红,半晌,他整理好了自己被揉皱的衣领,笑着颔首道。
“不好意思,我身体不适约了医生,先走一步。”
晏光隆点了点头,萧铭昼礼貌地笑了笑,也离开了。
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晏云迹坐进车里,而后压低声音,对着耳麦说道:
“我去一趟埃尔文那,派几个人跟着小云,有什么事随时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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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跟在前方的车后停下,晏云迹走下车,抢在席衡进入公司前拦住了他。
“学长,我们谈谈。”
席衡面色颓废,难掩惨败后的疲乏,他看到来人是晏云迹十分惊讶,扯出一丝苦笑。
“云迹……刚刚我那样怀疑你,你还愿意来见我?”
“我想,或许是学长遇到了什么不得不那样做的难处,”晏云迹平静地摇摇头,以极有说服力的口吻道:“相识一场,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可以保证晏家事后不再对你追责,说不定我能够帮到你……只要你坦诚地回答我一些问题。”
席衡十分感动,他拉着晏云迹语无伦次地张了张嘴,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
“……进来说吧,你在会客室等我一下,我……去整理一下自己,很快就回来。”
晏云迹独自坐在沙发上,他等了很久,终于等到换好衣服的席衡推门进来。
对方手里还抱着一束花,席衡疲惫地冲他笑了笑,正准备俯身将它插进面前的花瓶里,晏云迹闻到了一股迷人的香气。
“学长,这是百合花?”
席衡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笑着将并蒂的白色花束递给了他。
“是啊,云迹,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喜欢百合花,从那以后我每周都会摆一些新鲜的放在房间里,可你又很少来我这里,所以没见过啦。”
晏云迹默不作声地垂下眼帘,轻嗅了一株鹅黄的花蕊,任凭绵密的清香渗入鼻腔和肺腑。
是陆老师喜欢百合花,他才喜欢的。
席衡在他身边坐下,说道:“你刚刚不是说有什么要问我的,现在问吧。”
“我只是希望学长对我诚实,大哥酒里面的药,是你做的吗?”晏云迹将花横放在桌上,提醒他:“事已至此,没必要隐瞒什么了吧。”
“是我。”
“为什么?”
席衡苦笑了一声。
“为了争权。我跟大哥一向面和心不和,父亲得势,席家在政界的影响力会越来越大,势必以后会牵扯到权力的纷争。”
“所以你就想利用我除掉他?”晏云迹冷冷地看着他。
“对。但我也是真的想要得到你,”席衡叹息道:“云迹,我是真的喜欢你,从五年前争取到你未婚夫的名头到现在,你又遇到了绑架,外面风言风语……听得我真的是等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