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怕,我不会让这种人享受。”
“好吧,”我假装无所谓,“那我们就死在这里,十年后变成两幅骨架。”
“不会的,”张明生轻声讲。
“你有没有听过那个笑话。”
“什么?”
“很多年以后,警察找到我们,看到我们的姿势,说不定会以为我们是好相爱的一对。”
张明生笑了,我听见他的笑声。
我也在他怀中笑得身体抖动。
“那我希望是李译找到我们,”张明生是一个十分小心眼的人。
“不要,”我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拒绝,偏头贴进他怀里,“我不能这么对他,再一次死在他面前了。”
眼角潮湿,颊上微凉发痒。我掉了一滴泪,它的归宿是张明生的衣襟。
“我对不起好多人,”我将脸掩住,声音越来越小,“你讲得对,我始终做的不够好。”
搂着我的手臂再一次收紧了,紧到我们之间几乎没有缝隙,他附在我耳边讲:“你不会有事,我会带你出去。”
“他们也不会有事,我向你保证。”
他在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
我靠在他怀里,像感受到一座冷峻的山在发抖。
“明生,”直觉牵引着我,“你究竟是怎么死的,是我杀了你吗?”
“是啊,”张明生的语气轻松,像是在开玩笑,“我死在你手里,我死得好痛苦,好凄惨,那种痛时不时就会出现,每次都要折磨我,你可以放心。”
“我不会后悔的,”我讲,“我从不觉得自己对不起你。”
我喘息着,伤口的痛苦闷重,坠得我意识渐渐走向虚无。
我听见他讲:“我知道,其实我也不后悔,从来都不后悔。”
他将我放躺在地上,动作很轻。
我眯着眼睛,看到他走向那张摆着凶器的桌案。
吊灯下,他好像拿起了一把斧头。
我躺在地上,似乎又听见他的声音,忽大忽小,虚无缥缈。
他说:“我的运气一直不是很好,阿潮,我心里清楚,其实我们没有多少缘分的。”
“所以我会自己想办法,就算是你不喜欢的办法。”
不要。
我努力动着舌头和嘴巴,却怎么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不要。
我的视线越来越狭窄,直至变成一片黑暗。
“不要!”
我猛地坐起身来,心跳快到要跳出胸膛。眼前一片简洁的白,乍看使人头晕目眩。
一个人影从我眼前闪过,一边跑一边喊着:“医生!医生!”
紧接着,我的手似乎被一个人抓住了。
我迷茫地转过头,对上珊珊的眼睛。
她的手很凉,正死死按着我插着针管的手。
头顶的吊瓶被我拽得正在晃动。
窗帘是蓝色的,挡不住所有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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