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横眉冷目威胁人,楚叶语瞧着却觉得心痒,屈指骚了骚对方下巴。詹玉景偏头想躲,脖子一凉,被捏住下颔转回来,“当心。”
楚叶语半臂绕过他后颈,折扇抵在脖子上,顶端菱形飞刀探出,边缘过于锋利,刚才他只是轻轻碰到,就留了一道细长的破口。
楚叶语收了折扇,那只手转而握住詹玉景脖颈,指腹触感滑腻温热。
他在伤处压了压,见对方垂着眼长睫微颤,心念一动,低头凑近了,却被拳头推开几寸。
楚叶语微不可察地笑了笑,一手覆住詹玉景后腰,于鼻梁处亲了一下,轻软得像是羽毛拂过去,“要是里面还有箭,你早就用了。”
既然吓唬不了人,詹玉景也不装腔作势了,一脚踹向他小腿,“别挨我!”
“好好好,不碰你。”楚叶语从善如流,并不与他争执,只是嘴上说着不碰,手里仍揽着他腰。待他没那么生气了,才道,“我来找你,是有事想与你商量。”
他看见桌上那只灯笼,一字一句认真道,“我说的话,在父亲面前还算有分量。詹玉景,随我回灵越谷吧,我会说服父亲准允,以正妻的待遇给你一席之地。”
他不像在戏弄人,但有底气说出这种话,叫詹玉景觉得好笑,又忍不住好奇,眯着眼戏谑反问,“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带回灵越谷?唐知晚呢,不打算和他结契了?”
楚叶语稍有沉默,“我会让你与他平起平坐。”
平起平坐,换句话说,就是在和唐知晚结契后,让詹玉景做他们四人的平妻。
詹玉景冷笑,挥开对方搭在他脖子上的手,“想得挺美——我倒是差点忘了,你们楚家有纳妾的传统啊,所以你这是担心唐知晚一人应付不过来,提前找好泄欲工具?”
楚叶语脸色渐沉,詹玉景接着道,“楚叶语,你是有多自信啊,居然跑来问我这种问题。我好不容易与楚家脱离关系,你凭什么以为,我愿意折回去做你们兄弟四人的平妻?”
楚叶语抿唇,詹玉景推他,被他握住手拢在掌心,“现在与之前不同了——若是你愿意点头跟我回灵越谷,我自会待你好,也不会让老三他们再欺负你。”
这话听起来竟有袒护的意思,詹玉景难以置信,要说楚叶语是真心的,他绝对不信。
之前傅醉怀提过,他体内存在某种东西,与楚家灵河密不可分,莫非对方知道了这物什,想把他骗回灵越谷再作打算?
詹玉景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说话更不客气,“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三言两句就被你哄得团团转?我现在就过得很好,不需要别人再来许诺对我好,你待我再好能好过承言?当初在灵越谷时,是谁说共妻犹如器物,屠氏的人诬陷于我,又是谁说只相信证据?楚大公子将界限划得清清楚楚,现在又是哪儿来的底气,想用对我好三个字来打动我?”
他要翻旧账,楚叶语也无话可说,毕竟这些话都是从前他自己亲口所说,只能揉着眉心叹道,“……现在不是了。”
詹玉景冷眼看他,似乎不管他说什么,都笃定了不会相信。
楚叶语拾起他肩头一缕长发,心知要是今晚说服不了对方,接下来就会看到他和聂承言的婚礼。呼出口气,指腹卷着发丝,揉了揉詹玉景下颔,“真的不想跟我回去?”
眸中波光微动,他喉结滚了滚,“——明明你也对我动过心。”
要是詹玉景没有过动摇,祭灶节在船上怎么会半推半就任他拿捏,被屠氏陷害时专程过来向他解释,得知四人在扶风山上没有救他,只向他一人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