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时明时昧,詹玉景感觉有人抱着他在风中疾行,不多时转入一座吵嚷楼阁,甜腻的脂粉味扑面而来。
上楼转过几个弯,有凉凉的东西在脸上滑过,那人将他放在柔软的被子上,捏开嘴唇灌入一碗药汁,味道是甜的,随后再次晕了过去。
昏沉时耳朵里有人在与他说话,声音低沉微哑,像一根琴弦在脑中闷闷鸣响,下蛊般充斥危险的诱惑力。
那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呢喃回答,“詹……詹玉景。”
那人道,“不对,你叫阿景。”
那人又问,“你是什么身份?”
他回答,“青醉剑庄弟子,聂承言的未婚妻。”
“……呵。”那人凑近他,捏起下颔让他仰面,“没有聂承言——这里只有主人。”
詹玉景皱眉,觉得这话不对,眼皮突突跳动要睁开,意识却陷入新一轮死寂般的昏迷。记忆堙没于黑暗,那人所说的几句话,却如同魔咒在颅内循环,逐渐叫他分不清孰真孰假。
再睁眼时,他躺在一张大床上,屋内烛光昏暗,梁上垂落数十道宽阔金纱,廉价脂粉的香气四处飘飞。
屋外有人影调笑走过,窗户洞开,能听见楼下妓女拉客的笑骂声,夜风徐来,金纱随之晃起波纹,掠出此起彼伏的层叠暗影。
詹玉景坐起身,锁链哗哗响动,屁股底下坐着的被子是浮夸的桃红色,手腕绑有一只银色镣铐,链子末端拴在床柱底部。
被绑住的是右手,他怔怔抚摸链子底下突起的烫伤,想不起这东西是怎么弄出来的。尚在发愣,身后传来清冷如玉石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阿景。”不假思索的,他脱口而出这个名字,随即觉得奇怪,仔细去想,脑子里却一片混沌。
他还未想明白,那人又问,“你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