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玉景养病期间,剑庄没有下派给他任何任务,昏迷时尚且浑噩度日,醒后没多久便觉得无聊。
跑去找聂归梁想接两件案子,对方见他一场大病被折腾得憔悴不堪,当即说什么也不给,叮嘱人只管养好身体,还顺带将一只其貌不扬的方盒给了他。
詹玉景打开来看,内里却机关精巧,巴掌大小的一只竟容纳了五六种药材,俱是市面上难觅的珍品。
聂归梁稍作解释,说是前几日一个身份特殊的人托人送来的,一直压着没有给他。
两人又闲话片刻,詹玉景回房后对着这只木盒发呆。聂承言过来送药,见他呆坐在窗前,把玩木盒心神不属。
待人喝完药,聂承言将木盒从对方掌心抽走,温声提议,“我听几个下山办差的师弟说,最近镇上的人都在备年货,街上很热闹。要不要我们也去买点吃食回来,顺便散散心?”
詹玉景当然乐意,没再管那只木盒,命人牵了马侯在剑庄门口。
徒步走过去后,翻身上马时却觉得晕眩,多行了会儿路,竟连这种程度的动作都觉得费力。
聂承言看他气息不稳,犹豫地伸手,“阿景,若是你不介意,不如我们同乘一骑?”
低头看着面前修长干净的掌心,詹玉景点头,又去攀对方的马。聂承言喜出望外,将人抱到身前坐稳。
他比詹玉景高了几寸,后者担心阻他视线,稍微偏过头。聂承言垂眸,入目即是对方瓷白的脖颈线条,衣领里还有温热的清香。
詹玉景没有靠在他胸口,这样的距离,却仍叫他心跳加快。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只能默默抓紧缰绳,策马时轻声提醒,“阿景,我们走了。”
詹玉景嗯了声,对方显而易见的紧张,弄得他也不自在,低头拨弄黑马的鬃毛。两人一路缓行,到山下时已是傍晚日落。
临近过年时的街道,晚上比白日更加热闹,吃的玩的小贩出来开张摆摊,路边陆续亮起各式各样的花灯。
聂承言骑着马带他穿行于人流,旁边行人有的合家出来游玩,携妻挈子欢声笑语。詹玉景看着看着,觉得很羡慕,又记挂起屋内那只药盒,“承言,二叔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傅、傅……”
重复几遍,才将那个名字说顺了,“关于傅醉怀的事?”
聂承言低头看他,只能瞥见鬓发间一只白嫩的耳垂,又收回目光,“父亲同我说过,傅爷爷他正在赶来的路上,打听到你在扶风山受伤,备了许多珍稀药材托人先一步送来。”
詹玉景不知如何表态才好,又接着问,“我听说,他先前一直待在漠北那带,几十年没有回过中原……怎么突然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