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理他,将兔子架到火堆上烤,詹玉景抱着佩剑摸了又摸,鼻端还有生肉的腥味。
这的确是聂承言的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救了他却不与他说话。
詹玉景想来想去,忽然记起上次掉入幻境,他与楚惊雾莫名其妙记忆错乱。莫非聂承言也遇到类似的情况,甚至更严重,不仅失忆了,还中了毒连话都说不出来?
半信半疑间,他蹲过去摸到对方小腿,那人似乎僵了下,却没抽走。
目光盯着火堆,直到詹玉景握住他空出来的左手,才转过脸,清冷的眸子映出火光,看着他埋头在掌心一笔一划地写字。
詹玉景写下自己的名字,握紧那只手,仰头时有点期待,“我是阿景,承言,你记得我么?”
楚飞镜垂眸瞥向交握的几根手指,将兔肉翻了个面,却懒得同他回话。
那把剑的确是聂承言的,至于为什么会在他手里,不过是一场巧合。
扶风山下那家客栈有问题,詹玉景跌落黑洞后,大堂地板也化作无底深渊,楚家的人与聂家的人先后掉了进去。
楚飞镜猜测,那个侏儒老板可能与隐月教有关,他在柜台后面闻到的臭味,多半是路过的旅人困在幻境中致死,被老板拖出去埋在地下割肉充饥,没来得及吃完的尸体自然会发出腐臭。
詹玉景昏迷的几个时辰,他捕猎时顺便探查过周围,这座幻境造得很大,想来所有人都掉落在树林和湖泊,只不过位置散乱,相互碰到的几率不大。
刚进来时,他的落地点在一片树丛,四处寻找其他人的踪迹,影子半个没见到,却在一株倒下的枯树枝桠边,捡到一把佩剑。
周围有打斗的痕迹,像是打到一半剑被挑落,来不及捡起。
楚飞镜没有佩剑的习惯,只携带乾坤袋,内有各种药粉良膏,心道有利刃防身也好,随意擦拭几下就带在身边。
谁知道这剑竟然是聂承言的,还好死不死被詹玉景摸到,错将他当成那位少庄主。
其中过程曲折,楚飞镜我行我素,向来不喜欢同别人解释,更何况那人还是詹玉景。
遂端坐在石头上,抚平衣摆处捕猎弄出的褶痕,面无表情盯着火堆,只管专心烤他的野兔。
詹玉景见他没有否认,越来越认定自己的猜想,庆幸在幻境中遇到的第一个人是聂承言,虽然失忆失声了,却让他安心不少。
对方不能陪他说话,自个儿坐得有点无聊。詹玉景用掌心捂了下额头,只是低烧不太严重,思绪一转,摸到旁边几根枯枝,盘腿坐回外衫上,拔剑出鞘倒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