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阁”这个名号,突然出现在上天界上层之中。
各个家族门派的修士,平日大多都在闭关修炼。可他们门下或多或少都在城镇中有生意。自称“云清阁”四处做起丹药、法宝生意的消息接二连三地传入耳中,不少门派都因此留意几分。打听到这个新兴门派既没有底蕴,也没有真仙修士坐镇,他们也就笑了笑,当作年轻晚辈初生牛犊不怕虎,在那胡闹呢。
间接地找人接触了“云清阁”的家伙,得知炼制丹药、法宝的那几名修士没有另寻出路的打算,其余门派也就没了心思继续关注。虽然呈到他们面前的东西品质都很不错,但还没有到需要他们拉下面子去请人加入的程度。
聂世云念着翟白容的样子太出众,容易引起注意,自己又要小心着不要提前被龙族知道了消息,没到宴会就闹出乱子扰了凤帝想看的好戏,便把这些事推给了玄阳。可玄阳自己身为凤族到处走动比前两人更引人注目,于是大部分活儿最后落到了沈延身上。
沈延活了这么些年,深居简出,行踪不定,能不和人打交道就避开人群,没想到事到如今竟然干起了与人联络的活儿。面对玄阳愧疚的哭脸,想到聂世云和翟白容以前多次帮了自己,沈延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但凡能找着一个靠谱的人选加入云清阁,他就能撂担子了。然而来接触试探的人不少,真的想要加入云清阁的修士一个也没有。本来压根就不是云清阁门下,如今却在劳心劳力的沈延在心中默默念叨着。
“不过上天界并不那么在意所谓’正道’和魔修的区别,真好,”玄阳凑到沈延身边笑着感慨道,“我早就觉得了,为何操纵魂魄尸身就是邪道?正派不也有些人杀人夺宝吗。你分明平日除了被人找碴,其实根本不会滥杀无辜……”
“你走远点。阳气太重了。”沈延面无表情道。他正在用灵石例行喂养招魂幡。玄阳小时候还没什么,可成年以后若不去刻意控制,只要他一靠近魂魄就全都“嗖”地钻进幡里不敢出现了。
玄阳讪讪地后退回椅子上坐下。
两年的时间对于修士来说是一眨眼的事。
离当初和凤帝约定好的,一起前去妖族宴会的日子没几天了。玄阳也被要求作为凤帝的儿子一同出席。
自从之前出了事后玄阳就有些惧怕沈延从眼前消失一段时间,唯恐对方会因为什么意外消失。于是和聂世云商量后,决定带上沈延在空间中随行。沈延本身对去宴会没什么兴趣,可一来能够让玄阳安心,二来若是出了意外也有个照应,他就答应了。
“哎。妖族宴会听起来就没什么意思。说是和谐共处,其实妖族内部分明也都勾心斗角的不是?还假惺惺地搞什么宴会……”
“人族也一样。”沈延凉凉地道。
“你说的对。”玄阳附和道。
最重要的是,他要盛装打扮——若平时他指不定还会臭美一番,但一想到自己要变成那个便宜爹拿来显摆的道具,玄阳就分外不爽。
一转眼,便到了当初约定的日子。
“……”
聂世云和翟白容沐浴在一众凤族的视线之下,对他们视若无睹。
倒是站在一旁的玄阳全身不自在,像个多动症一样来回小幅度地踱步。
“玄阳。你这像什么样子。呵,想必是第一次作为凤族出席宴会,感到紧张吧。”
只听背后传来的声音,几人回过头去。不知何时风帝已经站在了本空无一物的地方,身后的众多凤族欲要行礼,被他一挥手拦下了。
“我这是不耐烦……算了。”玄阳低声抱怨着,一想到凤帝是个极度自我中心的家伙,他解释了估计也没用,干脆心一横闭嘴了。
凤帝扫了一眼玄阳,果然盛装打扮后他这儿子和自己一样英俊无比,凤帝怎么看怎么满意。
几千年来一直关系极差的龙族龙皇,比起他来得更风流,子嗣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但是那又如何?凤帝自满地想着,他这是重质不重量。
他瞥到玄阳一脸古怪的表情,和站立在一旁的聂世云和翟白容无声地挤眉弄眼,心中便不由得有些不悦,微微抬起头居高临下对两人道:“妖族宴会自然只有妖族参加,历来鲜少有人族受邀前来。你们大可以为此感到荣幸。”
“那晚辈们可真是脸上有光了。”聂世云立刻转过来,礼貌地微微欠身,笑呵呵道。
凤帝知道聂世云心中肯定没这么想,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于面上他也挑不出错来。
那之后他又说了几句,都被聂世云打太极一样挡了回来,凤帝很快就觉得没劲,放弃继续阴阳怪气了。
真亏玄阳当初能被这么一个家伙拣去。
玄阳不大情愿被凤帝叫过去,跟在他身边。扫了一眼旁边一排之前被自己揍得鼻青脸肿的兄长们,如今又气又怕敢怒不敢言的模样,玄阳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些些。
虽然身着同样规格的衣服和发冠,但玄阳角色自己要比周围的同族们帅气多了。他不住地瞥着聂世云的玉佩的方向,想象着沈延现在是如何注视着自己的,一瞬间就比刚才仪表端正了许多。
“两位虽是人族,但既然受了凤帝邀请,那也算凤族的客人了。请随我来。”
听到身边传来的话语,聂世云和翟白容转过身去。看着眼前的少女有些眼熟,聂世云回忆了一会儿,想起这正是之前在凤帝的寝宫内“神出鬼没”的侍女之一。
宴会自然不是全部的凤族都能够参加的。除了凤帝和他的子嗣们,随行的两位族中长老以外,剩下的都是凤帝看重的侍从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