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洇如芒在背,发现对方好像就是专门盯着他看来手淫。他正好面对灯光,虽然距离远,但能隐约照出他的样子。
……那么大胆的吗?!
他衡量片刻,还是感觉睡觉比较重要,于是睁开眼睛,正准备劝对方保重身体,早点休息,忽然感觉耳边一阵冷风呼啸,对面的人已经一下飞出两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下动静颇大,岩洞内几乎所有人都醒了。
沙诺耶的脸被冷光映得面无表情,他居高临下,随手掀起旁边一个人的外套,甩在地上的人的身上,不等对方发出惨叫,又是凶狠的一脚踩下去,正中对方两腿之间。
被无辜掀了外套的是联邦军校的队友。队友裸着上身,双手抱胸,欲哭无泪,还要怯生生地劝架:“索……索瑟,别打架,啊——卧槽,看着就痛死爹了!”
滕堡军校的人也醒了,手忙脚乱地想要把沙诺耶架开:“干什么干什么?”“说好了合作,你们就这样对队友?!”
这下联邦军校的也不干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虽然沙诺耶本人是挺傲挺讨厌的,但欺负我们校内的人就是不行,于是纷纷上来阻拦。
沙诺耶看着瘦削,格斗第一的成绩却不是闹着玩的,混乱之中硬是屹立不倒,甚至还能瞧准机会狠踹两脚。
一只手握紧沙诺耶的肩膀:“停下来。”
摄影机已经被唤醒了。竞技比赛和军队内部斗殴是完全不一样的性质,被知道了是一定会有处罚的。
周围的人下意识放开手。这时候动手实在不划算,要是直接被取消比赛资格就完蛋了。
沙诺耶身上的禁锢被松开,只剩下裴洇轻轻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这还是他们在比赛期间第一次亲密接触。
裴洇道:“误会一场,是这位同学和我有些矛盾……”
他话音未落,沙诺耶忽然发难,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快狠准地一脚踹在地上的人肚子上。
地上的滕堡军校生叫都叫不出来,惨白着脸直接晕过去了。
沙诺耶挣开裴洇的手,对滕堡军校的人微抬下巴,冷若冰霜道:“不关他的事,我看这个人恶心,就是这样。”
联邦军校和滕堡军校的结盟不欢而散。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一个联邦日,接下来是一场恶战。联邦军校遭到滕堡、联邦理综和莎莱的联合围攻,幸好大家早就看出滕堡不是真心想要合作,已经提前套出了他们的情报,尚可勉强支撑。
在岩石丛生的峡谷内,裴洇精疲力尽地从机甲里弹出,余光瞥见一个躺在地上穿着联邦军校校服的身影。他顾不上形象狼狈,借助岩石遮挡就地翻滚,一把把地上的人拉起来。
等看清脸,裴洇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沙诺耶脸色苍白,前额淌血,把头发浸成暗金色。他把脸上的血随手一抹:“罗托和其他人成功突围了,你不必担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裴洇一把扯过沙诺耶的手臂,咬牙使劲:“走!”
天神保佑,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隐秘的岩洞。
裴洇扶着沙诺耶靠壁坐下,问:“怎么样?能恢复吗?”
沙诺耶摇头:“伤得太重了。”
裴洇低头从急救包里翻出一管药剂:“缓解剂用光了,只是剩下这个过期药品了,希望能管用。”
沙诺耶往后仰靠在岩壁上,垂下眼睛,脱力而微微颤抖的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不必管我,你先走,去救他们。合作失败是我的责任……”
裴洇突然蹲下来,阴影笼罩在沙诺耶前面。他微微转身,对镜头比了个暂时的手势
——出于保护选手个人隐私,比赛过程中允许因为突发情况暂停直播摄像。
摄像头的指示灯熄灭。
裴洇一手按在沙诺耶的肩上,睁大眼睛俯视着他。“既然你主动说了,那我问你,你昨晚为什么突然打人?”
“……”
裴洇搡了他一下,“说清楚。”
“他性骚扰……咳。”沙诺耶声音清晰道:“这种事放在紫鸢军里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裴洇喉咙有些发干。“性骚扰谁?你说清楚。”
沙诺耶冰蓝色的眼睛盯了他一会儿,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词:“……你。”
裴洇感觉撑在沙诺耶肩上的手微微发烫,不知道是自己,还是手下的人体温在升高。
“……你看见了。”裴洇俯身,与身下的人靠近一点,压低声音道:“那你为什么不把理由说出来?随便乱说话导致自己扣分还打乱团队的计划!”
沙诺耶咬紧牙关:“……因为我怕你名誉受损!”
裴洇立刻反驳他:“我又没有干坏事,名誉受损个什么啊?”
沙诺耶突然说不出话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性骚扰的控诉案件他在军事法庭上见过,并且非常支持受害者站出来维护自己的权利。如裴洇所言,他只是被侵犯者,当然是没必要遮掩的。
但是那一瞬间,他想的是必须掩盖这件事。
他害怕直播拍到裴洇和这种事情牵扯到一起,更害怕事后有人将这件事拿出来津津乐道。
“过度使用精神力真的容易性亢奋吗?”耳旁询问的声音如一道惊雷,让沙诺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你……”裴洇低头看着他的下体:“好像也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