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刻,高档住宅区内万家灯火逐渐熄灭了个七七八八。
有的人醒着,但是跟死了没区别。
铛啷——
坐在茶几旁的人站起身,然而脚下一个不稳,后跟碰到了酒瓶,噜咕噜咕,像是倒下的多米诺一样,乒乓响,打碎了原本静谧的空气。
……糟了。
抿起泛着淡红血色的唇,偏白的肤色在昏黄的灯光下依旧夺目,同样浅色柔润的瞳孔折射出微些颜色,晦暗不明,像是易受惊的鹿,又像某种虎视眈眈的捕食者,紧盯着屋内另一个活物。
噪音惊扰了对面沙发上躺着的人,只瞧见他低低嘟囔一声,稍稍侧过头,脸朝着沙发靠背。
没有醒。
方御景也不知道心里松下来的弦是因为害怕自己惹到对方不快,还是……
怕被清醒过来的家伙继续抓着灌酒?
“咳……”他取下眼镜框,放到茶几上,试着挪动了一下脚步,像是浑身套了七八个重量不平均,并且随时变化的沙袋一样。
很新奇的体验。
再看看已经半昏死的过去的方朝轩,不如说他是个酒精容器更恰当一些。
很能喝,他哥哥的酒量实在是惊人,地上零零散散足有四五十个空酒瓶。
这人问他能不能喝不是什么花前月下,还带着闲话家常的那种喝法。
“三二一碰,喝。”一下接一下的划拳,输了就是一杯酒满上,一开始他完全不占上风,直到方朝轩的脑子被酒精侵蚀,动作逐渐迟缓,堆在他这边的酒瓶才渐渐少于对面。
“呼。”
方御景捏了捏眉心,脑子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不知道方朝轩是发泄还是迁怒,或许是想看他丑态百出,或许只是单纯想找个人跟自己喝闷酒。
总之这场闹剧一样的比赛方朝轩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有任何赢面。
因为……
他的体质特殊,脾脏天生消解酒精的速度就很快,可以说基本是喝不醉。
赤裸裸的作弊。
但谁叫游戏规则是方朝轩定的?
脑子发出指令,身体亦步亦趋,方御景有些踉跄的走到沙发旁,他俯下身,用手掌轻轻卡住方朝轩的下巴和侧鄂。
“哥哥…?你还好吗?”他的气息呼出,几近缠绵和冒犯的距离,是方朝轩清醒的时候绝不可能允许的范围。
他在试探。
“你喝了好多。”原本是阖上的狭长眸子费力的睁开,方御景对上了那一片涣散的黑色,心里有数了。
方朝轩这是不清醒的状态。
他的试探也更进一步,有条不紊,清醒的不像是喝多了。
他慢慢跨过方朝轩的腿,让自己的膝盖骨靠到对方大腿外侧,一点一点下压,将对方整个拢在身下,像是海底的带着毒刺的柔软海葵,一点点把路过的鱼虾围进牢笼里。
试探变成了侵占。
“…你醉了,”琥珀蜜蜡似的瞳孔倒映出身下的人,白皙的手指慢慢勾住男人本就半敞开的睡衣领口,下滑,“是不是很闷?”
真是…贼喊捉贼了。
如果方朝轩还有意识,怕是都得气笑了,这小子整个人坐到了他身上,自己把人压的气短,还反过来装大尾巴狼…
“………”事实却不是如此,他现在是任人摆布的状态,即便对方已经将他的衣服褪到了肘弯,露出大片胸和腹部,正上方的台灯照到他的眼睛,不强烈的光线也让他不适的再度侧过头。
带着些许审视的目光一寸寸滑过男人带着凸起喉结的脖颈,突出的锁骨,饱满而锻炼得当的胸肌下是结构清晰流畅的线条。
“……真漂亮。”方御景低低夸赞着,目光投向之处带上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痴迷之色。
就像是他所熟知的这具身躯,结实修长的大腿,偏窄柔韧的腰,挺翘的,一掐肉就能从指间溢出的臀,还有……
两腿间娇小又柔软的屄。
他的目光游移不定,像是面对一顿丰盛的大餐,不知道从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