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啊哈哈……”压抑不住的笑声从玻璃门缝里溢出一点,手指上的戒指跟实木的桌面接触发出咔咔的脆响,前俯后仰笑的眼泪都要出来的方朝轩还在回味刚刚那张拉的比驴还难看的脸。
“妈的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沉下脸来,学着刚刚那个人的语气,“个人爱好影响公司决策,方朝轩,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妄为。”
下一秒就被他一句。
——那没办法,我更担心哪天看到我的合作对象拿着皮鞭蜡烛磕药的样子给发在杂志上,更影响我们公司形象啊,高总。
“别人不知道,他还以为我们不清楚吗,”方朝轩哧哧的笑,忍不住虎口抵着鼻子下面,“每个都给他玩的惨不忍睹,就是不真枪实干的上…吃伟哥都不中用的阉货———”
“人参鹿茸加枸杞,”林芯诗摇了摇头,回想着对方临走前恶狠狠瞪她一眼里狼狈的愤怒,伸出小指比了比,“跟Mac子弹头差不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管第几次听到这个形容,方朝轩都会捧腹大笑。
可以说在他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起,他和高彬宇多年的矛盾都消失了,终结了,因为他已经掌握了必胜的秘诀。
回回对方都在他竖起手指比划那个长度长吁短叹下溃不成军。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方朝轩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心理变态的不行。”
他两手平摊开,冲芯诗勾了勾。
“把日程给我看看。”
高彬宇极好的娱乐了他的精神世界,连肉体上的疼痛都没那么清晰了。
“哇哦,出差一周呀,”换了只中性笔,他勾勾那一整片蓝色空阔只写着出差的日历,“能给我再加几天不?”
自从接手了临启,他就跟被拴在这块地方了一样,他就是中枢大脑,就算是出去,也上午飞机到,下午飞机回的,S市再繁华也呆腻歪了。
然而扫到上面的日期,他又愣了愣,阻止了低下头试图实现他梦想的秘书。
“算了,就这样。”
“我下去一趟,”林芯诗看了眼时间,“赫总到了。”
“他来干嘛?”方朝轩百思不得其解望着女秘书走远的身影,“昨天不是刚见过?”
“他说,”一手推开的玻璃门,缓缓的关上,“昨天多有打扰…”
“今天来赔个礼。”
“赔礼道歉请我吃烤串可不行,打发我呢?赫总?”有些挪揄的味道,少了之前常有的阴阳怪气,两杯晃晃悠悠的酒碰碰杯,带着双方心知肚明的打趣意味。
“等去了C市,带你去吃那边的馆子。”即使里面全副武装的师傅贴心的将客人往炭火稍少的地方引,也无法抵抗那热浪,赫奕将头发扎了起来,高高的束在脑后,修长白皙的脖颈上一点汗都看不见,抬头痛快的喝完一杯酒。
他这段时间经常带着方朝轩下馆子,S市这边的给吃的个一半一半了,还有好些个季节限定的,得等等再去。
春天吃腌笃鲜,夏天去逛遍冰鲜冷饮店…
今年秋天对他来说太短了,食材们最肥嫩的季节已经过去大半了,可惜还有好些店没吃完,得等来年…
来年…
这种意味期许的字眼给他一顿琢磨。
他咂着绵长微辣的酒酿,只觉得胃里的融融暖意烫到了心口。
“你今天跟高彬宇那小子前后脚来的,”方朝轩顺手拿过一旁刚烤好的肉串,“楼下有没有看见他?”
“没看到。”赫奕摇摇头。
临启下方有几个不同的出入口,他不一定碰得见。
“你来的这么巧,我真以为你俩说好的,要来讹我违约金呢。”方朝轩晃晃手里干干净净的串子就去拿下一串。
这家店口不重,更突出高档食材原本的鲜味,比一般吃两串喝一杯水的烤串更上头。
“我讹你做什么?”赫奕看着对方酒气上脸,明显更加心直口快了些。
“…那谁知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方朝轩意味深长的瞅他一眼,把他看的莫名其妙,“你俩上学那会儿就狼狈为奸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和高彬宇又是怎么狼狈为奸,得罪这个祖宗了,赫奕依旧好脾气的笑了笑,“我上学的时候,难道不是和你呆一起时间最久吗?你怎么不说我跟你狼狈为奸,形影不离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方朝轩拿着酒杯骨节分明的手向下,隔着衣服碰了碰他心口,“肚皮隔着看不清呐。”
又来了。
这种有点幽怨,哼哼唧唧的样子,看久了倒也觉得习惯了,赫奕没有反驳他,只是伸手握住若有所指的手,拿大拇指指腹摩挲着对方的手背,垂下眼,摆出一副洗耳恭听,认错态度良好的样子。
“…也不能全怪你,”方朝轩抽回手,“换我,我比你更…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