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求你了!不要追贷!我的公司只是一时陷入危机,很快就会好的!”
书房里,父亲卑微的乞求声传来,书房外,何以琛低着头,在门口站了许久,低头看着手上烫金的名片,眼中闪烁着挣扎。
“你需要钱。”
何以琛下课的时候被黑衣的保镖带到了一辆黑色轿车前。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平庸圆润的脸庞,女子看着他,似是在打量一件货物,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的眼中带着势在必得,令何以琛很不舒服。
“如果没有事的话我要离开了。”
何以琛想要转身就走,却被黑衣保镖挡住了去路。
“非法限制公民自由,我要报警了!”、
何以阵皱眉。
女子笑道:“别这么冷酷无情,你会需要我的。”
女子顿了顿,补充道:“或者说,你会需要我……的金钱。”
“给他一张名片,我们离开吧。”
“是。”一旁的黑衣保镖递给何以琛一张烫金的名片,名片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串数字,是电话号码。
“如果你想好了,做我的小情人,就打这通电话吧。”
女子临走前说道。
何以琛嗤之以鼻,他觉得恶心,扔掉了名片,恨不得用酒精消毒双手。
他离开了这里,但没多久,却又回来,从地上捡起了沾了泥土的名片。
他想起了这段期间焦躁的父亲,满脸愁苦的母亲。
是的,他需要钱。
何以琛隐隐约约知道父母的公司出了问题,资金链断裂,银行停止贷款并开始追债。
如果没有钱,他们家一定会破产。
破产并不可怕,何以琛能住一晚五位数的酒店,也不介意挤在一晚十块钱的大通铺过贫苦日子。
因为他坚信知识,是无价的。
他可以让自己,让自己的家人过上好日子。
只是他还需要时间。
但眼下,家里最缺的就是时间。
何以琛捡起了名片,却没有想过打电话。
只是,以备不时之需,如果会用到,他也不至于无处求助。
哪怕那会牺牲他自己。
“喂——你好,我是何以琛。”
电话打通,何以琛听到了对方在电话另一边的轻笑。
“你在哪?我去接你。”
对方说道。
“不用,我可以去找你。”
何以琛冷硬的拒绝。
“乖些,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宠物。”女子柔声道,“我也不喜欢自己的话重复第二遍,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你在哪儿?”
“……永恒路广元商厦。”
何以琛沉默片刻,爆出了自己的地址。
就在这里,他梦见了父亲因为公司破产,无法还债决定跳楼自杀。
鲜红的血液,爆裂的脑浆,还有父亲那双不瞑目的双眼,狰狞的面孔,深深的烙印在小小的何以琛心中。
之后,母亲也自杀了。
上吊自杀。
被发现的时候,面目狰狞,舌头吐了出来,临死前似乎因为痛苦而挣扎过,可惜没有人发现。母亲的脚下湿淋淋,括约肌在濒死前失去力度,大小便失禁,流了一地,被闻讯而来的媒体照下,登上了报纸,最在乎脸面的母亲死的格外不得体。
何以琛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是冷汗。
他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但他再也无法睡下。
于是他瞒着家人偷偷跑到了父亲自杀的商厦。
高耸的商厦顶楼隐匿在乌黑的深夜中,何以琛看不到,他只觉得浑身冰冷,汗水被吹干,冷风吹进被打透的衣服,激起他身上一片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