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杨烨挑眉道，“事到如今，要装纯了？”
他恶意的拽了下手上的锁链，将他拉到了自己面前，轻蔑的拍了拍他漂亮的脸蛋：“之前跟发情的公狗一样围着我转，现在真要用用你的鸡巴，倒开始装模作样了？”
他如此粗俗又轻视的言辞令甫星澜更加心灰意冷，他沉静的侧颜仿佛丢了魂一般静谧伤感，任由杨烨摆布。
“说话啊。”杨烨见他这幅死样怪气的模样就不爽，“你平时不是很会说那些傻逼话气我吗，怎么现在还能哑巴了？”
甫星澜瞥了他一眼，重复道：“你去找别人做吧，不要再找我了。”
杨烨勾起他的下颚，讥讽道：“你吃错药了吗？甫……Leo？”
听到这个名字，甫星澜的怒火仿佛瞬间被引爆，他掐住了杨烨捏着自己下颚的手腕，将他拉到了自己身上，金色的眼眸怒视着杨烨的双眸，厉声质问道：“Leo？！”
“你明明就知道我是谁！你刚刚已经叫了我的名字，现在却还要装作不认识我！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折磨我？！”甫星澜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一直以来压抑的怒火和负面情绪此时终于对着罪魁祸首尽数宣泄，“你一直都是这样！想要利用我的时候就招招手，用完了就将我弃之不顾，在你心里我只不过是一条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而已，并且还该死的听话！”
“就连我自己都知道自己在犯贱！”甫星澜的眼眶逐渐红了，“而你和我做爱……不、不是做爱，这样的性交大概只不过是给我这条狗的一点甜头罢了……”
“既然你已经和许多人都玩过，也有这么多人可以玩，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甫星澜那双湿润的眼睛看着他，泪水控制不住滑落了下来，他的声音染上了鼻音，哽咽着说，“为什么偏要来招惹我、引诱我呢？明明不喜欢我，明明只是把我当做一条听话的狗，为什么还要与我做这些事呢？为什么还要三番四次的救我？为什么还要假惺惺的给我希望？！”
伤心的泪水顺着他白皙的脸颊不断滑落，实在是我见犹怜，杨烨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瞠目结舌的看着他。
甫星澜模糊的视线里看到杨烨头上弯曲的羊角，含糊不清的说：“你真的，是个魔鬼。”
“别哭了……”不得不说，美人就是美人，这哭起来黯然神伤的脆弱小模样，梨花带雨，别有一番风情。
杨烨被他的话勾着回想起了自己对他的所作所为，他总把甫星澜当做一个剧本主角，一个游戏角色，测试的目标之一。他总是想方设法的、强硬的要求甫星澜走上自己所期望的剧情、被固定好的人生，做出符合剧本的选择。
因为他只是个角色，只是个ai，只是一场游戏。
但看着眼前的这个甫星澜，他的感情那么的充沛，爱意又是那么的炽热，他是那么的不可控，又那么的……鲜活……
杨烨无法遏制内心的颤动，他恐怕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的将甫星澜看做一个ai。他是那么认真的活着，挣扎着与剧情背道而驰也要渴求自己的感情。这完全是出于他自己的意志和情感的，哪怕再多的阻挠和安排都无法扭转，这怎么可能是一个被设定好的ai？！
杨烨的心无可避免的变得柔软，他伸手擦拭掉甫星澜的眼泪：“再哭就不好看了。”
这句话同样也引起了甫星澜的不满，他哽咽着反驳：“要什么好看？！反正你，根本就不会看我！”
他的眼角和鼻尖都红红的，却没有挥开杨烨给他擦拭泪水的手。
“好好。”杨烨就像哄孩子一样顺着他，“没有不好看，没有不好看，你怎么都好看。”
“骗人。你只是敷衍我。”甫星澜说着说着又伤心了起来，“你喜欢胸大的女人，之前盯着南宫瑶看，今天又和那个兔女郎玩，就连对楚天心，都比对我好！我没有胸……我只有下面大，但你不喜欢呜呜……”
杨烨简直哭笑不得，故意阴阳怪气的刺激他：“你小子还真是挺懂的，我就是喜欢胸大的女人，有本事你就变一个，比搁这哭强多了。”
“你……”甫星澜的眸中又浮现出了泪光，他意识到在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面前，现在的自己是多么的落魄而又丢脸，他低着头拼命的擦拭着自己的眼泪，“我知道、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永远都不够好！也永远、永远！都不可能是唯一的那一个！”
“我已经厌倦了、一直追着你，只是为了让你回头，看我一眼。”
“而我，永远、永远都不可能是你的、唯一。”他含糊不清的声音越来越低，却是字字泣血，“哪怕你一直，都是我的唯一……”
“追逐你的背影，好像，永无尽头。我好累，我再也不想继续这样、这样看不到希望的事了……”这样的想法显然在他的心头盘踞已久，而今夜哥哥最直白的拒绝和亲眼目睹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切的导火索，让这些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燃料尽数爆发！
“所以，不要、不要再靠近我，不要再引诱我，不要再给我虚假的希望了……”甫星澜抽泣着，自我伤害一般的说，“我就是那么的下贱、那么的无可救药，只要给点甜头，就会乖乖被你牵着走……”
杨烨听着甫星澜伤心欲绝的自我贬低和剖析，心里酸涩又沉闷，原来自己也根本没有自己想得那样“是非分明”，也根本不像自己嘴上说的那样“绝情”，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理智。
在面对甫星澜情真意切的痛苦时，他心中的那杆天平仿佛再也承受不住那些眼泪的重量，属于甫星澜的那一边重重的敲击在了他的心头，发出了一声巨响，震得他整个人都如梦方醒。
没错，甫星澜是不能死，可甫星澜作为男主角若是死了也不过就是一切重来。即使他曾经一直麻痹自己，一次次挽救甫星澜的原因是出于剧情考虑，是不想重复劳动。
可他依旧无法否认，甫星澜自己其实并不惧怕自己的死亡，他第一次就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望”和“承诺”而自杀，现在又敢直接在永夜城内与主人叫板，全然不顾自己是否真的会死亡，他根本就不怕死。
而他杨烨，身为一个测试员，在男主如此失控的状态下，或许清档重开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他却一次次的以各种借口挽留住甫星澜的性命，让这一场继续下去。
从来都不是甫星澜畏惧死亡，而是他在畏惧甫星澜的死亡。即使他再想脱离游戏，也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借机任由甫星澜这个男主抹杀自己，重新开局。
因为他在害怕，他怕……这样的话，甫星澜就不会再是他现在看到的这个甫星澜了……
甫星澜会哭会笑，不太爱吃太多东西，会闹脾气、会害怕、会高兴、也会难过，他根本就并不是剧本里那个只被贴上了寥寥几个标签的角色。他与所有角色都截然不同，寻不到任何一点被设定好的轨迹，他就是一个生动的、活生生的人！就像一个真正的弟弟一样粘着自己，也……爱着自己……
面对这样一个用浑身的柔软和爱意拥抱他的人，他又怎么可能十年如一日的保持住心如冷铁，荆棘丛生的肆意伤害对方？
只有在面对甫星澜时，杨烨才会轻易沦陷，无论是肉欲，还是……感情。
“不是这样的。”杨烨艰涩的反驳。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对一个不知是否真实的人物投入感情，可现在他无法再欺骗自己，也放弃了这种无谓的挣扎，顺从自己最真实的情感。
“甫星澜。”他伸手捋起甫星澜的长发，承认了他的身份，并试图用合乎设定的事实来解释一切，“你是我的弟弟，我不希望你死，我们也不该是……这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