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漾精神恍惚,仿若游尸般麻木地上了马车,云画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出,跌跌撞撞跟着回了家。
他一到房间便整个人瘫软在塌上。
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辱和痛苦笼罩着他。
虞漾曾接连经历丧父丧母之痛,独自振作起来之后还要肩负起抚养弟弟的重责,按理说他是极为擅长忍耐苦痛的。然而被唯一亲人背叛的滋味太过压抑,比被捅了一刀还朝里面搅了搅更令他难以忍受。
他难得失了礼数,天未黑便病怏怏地倚靠于软枕,盯着窗外探过来的苍翠树叶怔怔出神。
而风尘仆仆闯进哥哥房间的虞川流见到的便是这幅画面。
他迈进来的脚步一顿,挥手让屋里伺候的丫鬟们赶紧出去,接着掀起衣摆,咚地一声跪在了哥哥面前坚硬的地上。
“哥哥对不起,我……”
他欲言又止,在路上打好的腹稿,做好的心理建设在面对哥哥时一切都显得单薄易碎。
虞漾听到他说话,这才仿佛是刚发现有人靠过来似的,眉眼微动,泥塑般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双目缓缓同他对视。
虞川流心中一喜,正想依照过去闯了祸的补救措施抱住哥哥的双腿道歉,可下一秒,他却如遭雷击,被哥哥的眼神封印在原地,动弹不得。
虞漾从未用这般冷漠的眼神打量自己的弟弟。
虞川流确实有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同他有几分相似,又因性别的不同多了些英气,他不是雌雄莫辨的少年郎,虞漾想不通为什么这两人会背着他搞在一起。
虞川流被他看得呼吸又重又乱,慌乱之下一时忘却方才的惊恐起身扑向他,两人撞在塌上,重叠在一起的胸膛里是砰砰乱动的心跳声。
“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虞川流惶恐不安,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短短时间内崩碎了,“你听我解释!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虞漾喘不过气,脑海又想起了下午瞧见的情形,浑身一颤,迟来的眩晕让他眼前昏黑。
“为了我?”他凄然道:“你做出这种事情,真的有想过我吗?”
“你是个男人,他是你哥哥未来的丈夫,被人发现了你还怎么见人?!怎么入朝为官?!”
虞川流眼圈红了,他的哥哥即使生气也还在为他着想,他笑了起来:“为了哥哥,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不知道,他是个贱胚子,后院里那么多小妾却还是喜欢上了我。他强迫我,练武的时候特别喜欢摸我亲我。”
“我随便一勾,他便上套。我越骂他,他越高兴。”虞川流见到哥哥的泪水慌不择路,不停贬低景鸣深。
可他再怎么聪慧,此时还是太年轻,对感情只有一腔热血,没有经验,不明白这些辩解的话不过是再度把最爱的哥哥刺得血淋淋的刀子。
虞漾无力,默默流泪,他知道事情的真相绝非如对方所说的那般。
他的弟弟他很了解,他不想做的事不可能有人能强迫他。
虞漾又想起来虞川流到摄政王府当差之前说的要让景鸣深主动悔婚的话语。
他一直当做是小孩子的戏言。
然而事情真的会像弟弟希望的那么进行吗?他想起二人亲密时的动作,默契自然,熟悉得让他心如刀割。他是传统的小哥,脑子里遵循的是嫁夫随夫,全数听从夫君安排的三从四德。他的未来丈夫不清白,至少在这个关系里错大都在他,毕竟他比弟弟年长整整十一岁……
虞漾沉默不语,听见趴在自己身上的弟弟还在不停解释,一种难言的愤恨痛苦空虚地淌满全身。
当朝户牒查得极严,就算办了假户牒,以摄政王的滔天权势,他们逃是逃不掉的。
而嫁……他真的不甘心。
虞漾无计可施。
一旁等不到哥哥回应的虞川流也渐渐停了下来。
他抬头用眼神一点一点摩挲哥哥的脸,心中真正的苦涩憋闷不知该怎么倾泻。
他想说景鸣深是个变态,两人尽管还未进行真正的性交,可腿交和互相抚慰却是常有的,景鸣深还为他定制了一套药玉,甚至此时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