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辛却不怕,他正值舞象之年,一身粗布麻衣,却依旧高高在上地睥睨,轻哼一声,“这半个月东躲西藏,丞相莫不是不想复国了不成?”七年,他太了解这个伪君子,为了报答父皇的知遇之恩,唐子谦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他下手。
可小皇帝不知,唐棠可巴不得他作死。
丞相敛着眸,看着桌子上的干粮,淡声道,“宫中正挨家挨户寻找逃犯,我们都是生面孔,不宜出门。”蠢货,怎么不来个高空抛物砸死你呢。
又是敷衍,魏知辛隐隐猜到唐棠不愿助他复国,一国天子沦落至此,他唐子谦不是答应过先皇会照顾好他吗?为什么不帮他!!
魏知辛从小到大没过过苦日子,一腔怨毒和憋屈无处发泄,猛地站起来,怒火中烧地掀桌子!
眼看着情况不对,黑一冷着脸,手中石子“簌”击中手臂,魏知辛突然手上一麻,桌子没掀出去不说,碗筷还“噼里啪啦”砸了他一身,就连盆里滚热的白粥,都尽数浇在了对方胸膛。
石子骨在地上碌碌滚了几圈,深藏功与名。
唐棠安安稳稳的愣在原地,心说虽……虽然不高,但这憨货也太贴心了些?
“啊——”
疼!钻心的疼,魏知辛脸色扭曲,汗津津地扯开衣衫,娇养出的一身皮肉,顷刻烫出一个个小水泡。
唐棠目光一沉,这粥当初可是冲着他脸去的。
亲卫们睚眦欲裂,这狗皇帝真他娘的歹毒!
黑一抓住魏知辛的衣襟,笑的渗人,“公子,我带着“陛下”去医馆买药,稍后就回。”
魏知辛双腿悬空,理智回笼后冷汗“簌”地从脊背流下来,他冲昏了头,踩到这些莽夫的底线了!!
小皇帝唇舌哆嗦,挣扎着要拒绝,可还不等开口,一只粗糙大手捂着他的嘴,黑一转身,把人拖出了小院。
“……”亲卫们安静如鸡站在原地,默默给老大竖拇指。
唐子谦脸色微变,“去,把黑一叫回来,现在多事之秋,瞎跑什么!”
“是,”庄稼汉模样的亲卫抱了抱拳,开开心心去给老大递刀埋尸,人多力量大嘛,嘿嘿,赶紧处理掉小皇帝,好早些回来吃饭。
可谁也没想到,黑一那面却出了点岔子,他刚一出村就被朝廷的人逮了个正着,双拳难敌四手,他被死死按在地上,挣扎不脱,狠了狠心想要自尽。
刚下马裴延剑眉一挑,眼疾手快地上前,卸了下巴。
魏知辛衣衫不整,白粥混着土黏腻在身上,在娇嫩的富贵都活像个要饭的,不过小皇帝开心死了,因为裴延风流浪荡,且对他还有不可言说的心思,魏国南风昌盛,虽说一国天子雌伏人下有些作践自己,不过裴将军长得好,日后……日后说不定还能帮他夺回魏国。
魏知辛理了理头发,声音高傲,“裴延,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吗?只要你帮我杀了唐子谦,我就答应和你云雨。”
至于是什么让魏知辛有了这个错觉,那还要从聂帝叫他去御书房那天起,那日,裴大将军一腿压着小皇帝行礼,后拎着他出门的时候,魏知辛分明察觉裴延衣袍下雄根昂扬。
魏知辛羞愤地厉害,那才接触一会儿的功夫,裴大将军就硬的不像话,肯定是对他早就有了心思。
“……”裴将军刚从雪山归来不久,一身轻裘骑马,闻言冷冷地睨他,道:“怎么,魏皇失心疯了不成?大白天的做什么美梦。”
“噗……”
身后士兵都是裴延的亲卫,没那么多规矩,闻言都嘻嘻哈哈地笑出了声。
“将军好风姿啊,想不到亡国君王都拜倒将军胯下了,哈哈哈”
“怕不是知道咱们将军那处极大,馋的连亡国之仇都不顾了吧?啊?”
“诶诶诶,你们这些憨货,咱们还要帮将军找媳妇呢!这些污言秽语万一让丞相听进耳朵了,看将军扒不扒了你们的皮。”
“嘿!可不是,这丞相下属都在这儿,估计人也不远了,都管好自己嘴,别乱说话啊。”
魏知辛目光呆涩:“不……不可能啊,你不是喜欢我的吗?怎么……你们怎么都喜欢那个伪君子!!”
他面容扭曲,像疯子一般大喊大叫,不知道为什么,魏知辛恍惚间觉得不对,不该是这样的,他不该是这样的!
“既然魏皇这么想伺候男人,本将军也不是不能成全你。”
高大的黑色骏马打了个响鼻,拖着将军度了几步,裴延在雪山之巅呆了数月,一步一个脚印踏过茫茫白雪,一个个悬崖峭壁上寻药,好不容易班师回朝,就听闻美玉长腿跑了?
本来就心烦的厉害,不欲多说,扬声道:“来人,把魏皇扔到南风馆。”
夕阳半落,魏知辛声音嘶吼不甘,裴延骑着马,阳光衬得大将军丰神俊朗,他目光沉沉地看向人烟稀少的小村落,突然咧嘴一笑。
唐子谦,你再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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