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胸口,眼睛盯着容钰,少年纤细的背影只有很白很小一团,可爱得要命,让人忍不住想要抱进怀里揉一揉。
卫京檀:“公子,我怕黑,我能抱着你吗?”
容钰:“……”这种话卫京檀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每逢月黑风高夜就出去杀人带一身血腥味回来的难道是他容钰?
容钰不发话,卫京檀还是不太敢造次,经过之前那一遭,他很怕把容钰气出个好歹。
他只敢贴着容钰,跪坐在床上,黑瞳深沉的、缄默地注视他心爱人的背影。
太冷漠了。
在寂静的黑夜里,不安和不舍像火星一样蔓延在他的身体里越燃越烈,舔舐着他的血管和心脏,他变得更加焦灼与烦躁。
不行,得干点什么让容钰看看他。
卫京檀开始不停地说话吸引容钰注意。像惹了主人生气的狗,得不到主人的原谅和抚摸,就只能摇着尾巴在旁边急得转圈。
“公子,你饿吗?我饿了。”
“公子,你刚才打到我腹部的刀伤了,流血了。”
“公子,你跟我说说话吧,我知道错了。”
……
不知道是不是说累了,还是认命了,过了很久,卫京檀都没有再发出声音。容钰只能感受到青年火热健硕的皮肤贴着他,还有背后那一刻也不曾离开的,两道犹如实质的幽深视线。
冷落了这么久,容钰决定再问一次他知错了没。
谁知刚一翻过身,就对上卫京檀两只黑黝黝的眼睛,眼巴巴的,一看见他,黯淡的眼神瞬间亮起来。
容钰:“……知错了吗?”
“知错了。”知道错了,但是不改。
“下次还敢吗?”
“不敢了。”骗你的,下次还敢。
卫京檀见容钰神色不似刚才那么冷漠了,激动地挪过去把容钰抱住,脑袋埋进容钰颈窝使劲儿蹭,一边蹭还一边深吸气。
容钰有点发痒,用力推他也推不动。
“起开,怎么像只癞皮狗一样。”
卫京檀抿住唇角,过了好一会儿,哑声喃喃,“要是能一直赖在公子身边也好。”
如果有朝一日,他解决掉那些仇恨和过往,能够每天晚上和容钰一起睡觉,第二日相拥着醒来,那一定是最快乐最幸福的生活。
容钰怔了一下,敛了敛眼皮,沉默下来。
澄明的月光从窗子照进来,给黑暗的房间洒上一层银辉。
一种难以言喻的愁绪在月色中流淌,逐渐将容钰的心缠得发紧。他靠在青年怀中,原本抗拒的身体不知不觉软下去。
他们都知道,这一次是真正的分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再闹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容钰的心其实很硬,但那是对外人。卫京檀再疯再坏再气人,那是他的狗,他还是要养的。
下次再打吧,下次……
容钰叹了口气,安安静静地让卫京檀抱着了。
募地,黑暗里响起一声突兀的“咕噜”。
卫京檀声音很闷,“公子,我一下午没吃饭了。”
“饿死你才好。”
“我饿几顿没关系,公子不能不吃饭。”
卫京檀亲亲容钰的脸蛋,下了床,先把烛灯点燃,披上外衣,刚准备出去,又听见容钰吩咐,“备水,我要沐浴。”
卫京檀点了点头,对守在门口的卫五吩咐过去。
小厨房的饭菜是一直备着的,不多时饭菜和热水就一齐送了进来。
墨书走在前面,手里提着食盒,还端着一碗药,是容钰早该喝的,只是主屋的门一直没开,卫五又拦着他,他便一直没能进来。
这样想着,心里又给卫五记了一笔。
他服侍容钰喝药,自然也就瞥见容钰身上那些寝衣也遮不住的痕迹,容钰面容苍白疲倦,喝一口药还要停下来喘一口气,联想到公子一下午都没出屋,顿时气得恶狠狠瞪向罪魁祸首。
卫京檀神色也算不上好看,垂着眼皮与墨书对视,目光之中满是冷漠和排斥。
两人是相看两相厌,都巴不得对方赶紧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