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喘息未平,懒懒掀开眼皮,想要扇他,但搁在身旁的手指蜷了蜷,实在没有力气挥手,最后他哑声道:“你过来点,抱我。”
小少爷亲口邀请,卫京檀美滋滋把容钰抱进怀里,嘴角的弧度还没下去,忽然龇起牙,“嘶——”
容钰一口咬在他肩颈上,真是下了狠力气,卫京檀疼得眼皮一跳,却一动不动,他理亏,知道自己把容钰折腾惨了,只能等着小少爷把这口恶气出了。
不知过了多久,容钰嘴巴都酸了,才一脸恼怒地松开他。
卫京檀垂眸看去,一个圆圆的牙印浮现在肩头,很深,冒出了一圈血珠。
“公子可消气了?”卫京檀问,黑眸中闪烁着笑意。
“消气?我现在就是没劲儿,不然你等着挨揍吧!”
容钰恶狠狠瞪他,桃花眼都瞪成猫儿眼了,圆溜溜、亮晶晶,红意和水色都还未褪去。卫京檀觉得好可爱,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容钰的眼皮。
容钰咕哝着又骂,“烦死了,热死了!”他又累又困,实在撑不住,卫京檀一边用扇子给他扇风,一边低声哄着他,嗓音低哑磁性,他就靠在青年怀里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容钰身上干干爽爽的,被子也都换了新的。
可是屋里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让人心慌。
容钰望着黑漆漆的屋顶,发了会儿呆,掌心揉了下眼睛,才开口叫墨书。
甫一开口,嗓子就哑得不行。
墨书听到声音小跑着进来,“哥儿你醒了!”
他麻利地点上烛灯,又倒了杯茶递过去,“哥儿喝点水润嗓子。”
清茶滑过干涩的喉咙,容钰迷蒙的脑袋清醒一点,哑声道:“谁给我洗的澡?”
墨书沉默了一会儿,“是楚檀。”
他抬眼看容钰,眼神十分幽怨,小声嘟囔,“哥儿,这个叛徒怎么回来了?你怎么不好好教训他,还、还……”
墨书欲言又止,满脸写着不高兴。
天知道他看见卫京檀从公子房里出来,衣衫不整地要热水时,他有多震惊。他还以为这下流无耻的登徒子偷偷溜进屋把公子给强迫了。
他冲上去跟卫京檀打架,没打过,他给卫京檀一拳,卫京檀还他两脚,这会儿腿还有点疼,都给踢青了。
后来卫京檀告诉他,没有强迫,是公子先主动的,不信让他进去看。他进去看了,结果卫京檀这个小气鬼还把容钰盖得严严实实,只给他看脸。
墨书见公子睡得香,神色平静,没有一点挣扎和不适,这才愤愤不平地出去烧水。
这也就算了,烧水好歹是伺候公子,他心甘情愿。可是老太太派人来看了好几次,三位少爷也都来过,他还得给打掩护,帮着卫京檀骗人。
气死了,越想越气。
墨书嘴巴撅得老高,一屁股坐在床底下,不想说话了。
容钰:“……”
“墨书,我饿了,有饭吗?”
“有!”墨书是个有职业素养的好伙计,一听说主子饿了,满肚子的怨气立刻烟消云散,一溜烟跑出去给容钰取饭菜。
“晚上老太太让人送来的炖乳鸽,莲藕排骨汤,还有米糕。”墨书把菜都摆上桌,扶着容钰起来。
容钰一挨着轮椅就疼得吸气,酸麻的腰发出嘎吱嘎吱响声,屁股更是碰一下就钝钝的痛,估计两瓣臀肉都让卫京檀给捏肿了。
心里把卫京檀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让墨书给轮椅上多垫了两个厚厚的软垫,随便吃了两口填填肚子,就继续回床上趴着了。
墨书把饭菜撤下去,又喂容钰喝了药,才小心翼翼道:“哥儿,我看看你背上的红疹消了没?”
容钰疲倦地点头。
墨书揭开容钰的衣服,见那白皙的后背上满是指痕和吻痕,顿时咬了咬牙。
此刻主仆二人同时在心里骂卫京檀。
“消了消了。”红疹褪去,墨书也松了口气,“哥儿,你先休息,我去给老太太回个信儿,不然她老人家肯定担心着呢。”
“去吧。”容钰道,“对了,把那人带过来。”
墨书眨眨眼,“上午那个吗?一直候着呢,我这就让他过来。”
墨书去寿安堂回了话,就带着那个陌生青年进了容钰卧房。
青年身材颀长,站的笔直,墨书站在他身边还要矮半头。
容钰问他,“你叫什么?”
“卫五。”
听见这个姓氏,容钰挑了下眉,看来是卫京檀的家奴,怪不得说是一起长大。
“哪里人?”
“唐县人。”卫五回答得一板一眼,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说好听点是气质沉稳,说难听了,就是像木头桩子。
墨书适当插嘴给容钰解释,“唐县就在府城南边,一个小县城。”
容钰又问:“那你怎么会出现在公主府?”
“村里遭了水灾,父母都死了,我来府城谋个出路,在公主府修剪竹子。”